納蘭楚目光複雜,激動道,“我大胡能得主子這樣的明君,真是胡國之幸。”

走在納蘭楚身旁的貂蟬則是冷言道,“收起你的婦人之仁,別誤導了女主子。”

“呃?”

貂蟬眯眼撇向前方,“你以為貪汙是小罪嗎?隻是多拿了幾兩銀子嗎?你可知貪汙大罪涉案的數額?小小知府貪個千百兩銀子都要染了命案何況這巨大數額的夏家一案?你知道他們夏家一派手下有多少冤假錯案嗎?知道他們夏家一係買賣了多少官位嗎?知道這些盤根錯節的毒瘤,長歌大人花費多少心血才鏟除嗎?”

納蘭楚直接被問懵,隨後眼圈便紅了,眼眶中滿是淚水。

貂蟬的聲音不小,周圍人都能聽見,包括前方引路的夏永淩。

肉眼可見,夏永淩的步伐生生一頓,欲言又止,最後控製住自己轉頭的衝動,隻當沒聽見。

葉琉璃尷尬,“貂哥你太極端了,就算是夏家涉案,但夏家人是無辜的,不說那些成年夏家人,隻說初生嬰孩懂什麽?律法就應該公正公平,嚴懲每一個有罪之人,也不能冤枉每一個無辜之人不是嗎?”

“主子的意思是,以一命抵百命、抵千命?如果那樣,這買賣還真劃算。”貂蟬諷刺。

“呃……”葉琉璃糾結,要怎麽把現代法律委婉地講給貂蟬聽。

貂蟬冷哼道,“法必嚴、法必重,若不嚴懲如何震懾?就是要告訴每個人,官員們大可涉險,隻要願意付出全族人生命為代價。無辜?嗬,罪臣家屬若無辜,那被魚肉的百姓呢?百姓們難道就罪有應得?你們這些出身貴族之人自然認為自己無辜,但你們卻有選擇權,百姓們如何選擇生死?”

就這樣,葉琉璃也被一頓懟。

雖然被懟了有點鬱悶,但不得不說,貂蟬確實有道理。

因為承擔了全族性命的重擔,官員們自然不敢肆無忌憚,多多少少有威懾的功用。

“呃……我餓了。”為了打破尷尬,葉琉璃隻能出賣自己肚子,轉眼看向一旁的納蘭楚,見其已無聲哭泣。

貂蟬撩袍跪地,“屬下以下犯上冒犯主子,請主子責罰。”

“嗯嗯,罰你親自去廚房幫我問問飯菜,我快餓死了。”葉琉璃道。

“……”貂蟬,“是,主子。”說著,起身快步離開。

前方的夏永淩才轉身看向納蘭楚,垂下眼,眼角閃過陰霾。

入了房間,葉琉璃放下架子,開始哄納蘭楚起來,“楚楚別哭了,男人嘛,一個月總有幾天那麽不開心是不是?乖了別傷心了,不然你肚子裏的寶寶也會陪你哭的。”

不哄還好,這麽一哄,納蘭楚哭得更凶了。

不僅納蘭楚哭,就連玉珠也跟著哭了起來。

葉琉璃伸手揉了揉額頭,“所以說不想帶著大肚婆到處折騰嘛,女子有孕體內激素水平高情緒也不穩定,受不得委屈,哎……說了也不聽。”語調一轉,“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倆回去休息一下,我讓申嬤嬤陪我聊會天。”

就這樣,納蘭楚和玉珠被趕了出來。

納蘭楚婉拒了玉珠的勸慰,獨自跑到行宮北部的空地,離得很遠卻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看樣子好似在打量什麽。

納蘭楚趕忙將淚水憋了回去,強迫鎮定道,“夏公子,您在這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