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沉默不語。

    “大元帥至情至性,轉世三生,摯愛一人,讓人稱讚,但那長公主隻是明妖皇的一道假意識所化,大元帥不會分不出來吧?”

    “明妖皇如今正以龍解法閉生死關,一旦出關,必定借身解之力脫離此界,進入大千,而有當年人皇留下的大千坐標,把握可以大了一倍,我的對否,大元帥?”

    紫衣人眼中紫光閃爍,卻始終看不清那蒙麵女人的真容,仿佛夢裏看花,看不分明。

    “你的背後到底是誰?波旬、還是人皇?”

    女人咯咯一笑,“有佛有聖,非佛非聖,這誰又能的清楚呢。”

    紫衣人思索良久,開了口,“有一件事——”

    “聖即聖、佛即佛,本就明明白白,怎麽就不清楚呢?”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隻見不知何時起,在紫衣人背後,另一個紙燈籠亮起,同樣的燈籠、同樣的長劍。

    女人麵色一變,‘鏘’的一聲,長劍出鞘,燈籠內的燭光大亮,光芒之中,無數道人影隨著外焰而扭曲,平和的麵孔,扭曲的身影,火光透寒氣。

    同樣的劍術,同樣的燈光,隻是另一座燈光上,麵孔層層喋喋、猙獰而恐怖。

    “地獄苦輪,化作法橋。地獄業風,化為清。地獄糞穢,化作香山。地獄吞火食炭,變為甘露入心。硤石逼身,化作雲梯接道。地獄苦處,盡成樂國。愛河之上,霞作橋梁;苦海之中,雲為舟楫。”

    兩道劍光交錯而過,無數道人影紛至遝來又東勞西燕,最終,後一道劍光占了上風,滾滾雲光從而降,將一切人影都淹沒,然後雲霞斂去,無影無蹤。

    ‘哢嚓’一聲脆響,燈籠落地,燈芯砸在雪地上,翻了三個滾,熄滅了,隻剩半個筷子大的木柄,還握在冰雕手上。

    後來人掀開鬥笠,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麵孔,女人本該是極美的,可惜時光給眼角眉梢平添了幾分褶皺,更重要的是,一道裂痕從眉心開始,一直蔓延到嘴角,中間削掉了半個鼻子,顯的十分醜陋,但一旦對上那雙平淡喜樂的眸子,卻是什麽醜惡感覺都沒有了。

    “紫衣先生,想請你飲一杯茶水,可否?”

    “你是誰?”

    “奴家穹蒼暴雨宗,柳如是。”

    “如是…我聞。”

    紫衣人麵色微變,當年顛覆古國的反叛勢力中,其中最大的地下宗教勢力,便是我聞宗,每一代的教主,便叫做柳如是。

    “或許先生想知道的事,奴家能夠給你解答。”

    紫衣人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

    “關外那場大戰,波及真是太廣了。”

    三道人影站立虛空,其中一道人影看著地麵上的一片殘骸,忍不住感慨,這裏本該是關中承堡的所在,如今卻是一片荒蕪,花黎夫人、百媚夫人,還有死在自己手上的承堡主程凶,以及他那幾個兒女的蠅影苟且,都隨著這場大戰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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