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頭疼的是，裏麵的時間流逝不定，當初大師兄燕非刃便是倒黴到了極點，在兩界關的虛無時空中足足待了兩千年，差一點點就瘋掉。

    三百年兩界關，或許在現實中隻是一瞬，又或是幾；隻有道者層次，才能準確推算出其中的時間變化。

    “我欠師伯一個人情，”戚籠鄭重道：“大師伯可有什麽要我去做的？”

    刀魔搖頭：“地生我身，日月照我明，此身已明了，不奢求其它。”

    “好！”

    “既然你準備好了，那老夫這便送你進去。”

    在被送入兩界關前，戚籠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師叔，既然這方世界注定毀滅，那麽問道樓的道者何去何從？”

    刀魔哈哈大笑，不出的豪邁。

    “哪有什麽去從，無非是在地未毀之前，維持地運轉。”

    “若是地必然毀滅呢？”

    “那也要維持，”刀魔兩眼魔光閃爍，洞徹地，瞬時間，黑黑，地黑黑，唯一的手掌上，一口黑刀緩緩顯出。

    “任何阻擋地運轉者，皆殺之！同門、親人、愛人、包括你，擋者皆殺！”

    刀光一閃，戚籠直接被這道刀光裹挾，消失在虛空之中。

    “咳咳。”

    刀魔恢複了常態，老臉上的溝壑更加明顯，像是碎裂的老山岩，他看了眼空。

    今日無月。

    “臨死之前，真想和你再拚一次刀，九十九敗、零勝，這戰績出去也太難聽了些。”

    “好歹來一場平局。”

    ……

    如果把千世界當成一個屋子，屋外的地便是大千世界，那麽兩界關，差不多就相當於煙囪。

    屋外陽光明媚，煙囪一片光亮。

    屋內熱氣滾滾，煙囪濃煙滾滾。

    如果內外趕在了一塊，那可就厲害了，‘火爐子’能熱死人呢。

    更別提‘火爐子’中的人，還要處理從外界爬入的蟑螂、蟎蟲，乃至於恐怖百倍千倍的存在。

    不過反過來，倘若屋外不亮、屋內也不亮，兩界關便會自動關閉，其中的生靈便會屍骨無存，無論實力如何。

    不過這一般是不可能的，畢竟大千世界的太陽都不止一個，大道演化比之千世界，更是複雜千萬倍，循環不止，難有間歇。

    戚籠雙目緊閉，盤膝於兩界關的虛無時空中，淡淡的光芒覆蓋在體表上，顯化黑白二色。

    此時，兩界關從下到上，無窮無盡的灰色煙光瘋狂湧來。

    地生煞、養罡。

    不過這不是一般的罡氣，喚作廢罡、髒罡，是地運轉產生的廢氣，就好比人越健康，放的屁就越多，到老就不行了，改為屎尿橫流了。

    這種廢罡氣很凶險，包含著各種各樣的雜質，凶氣、惡氣、劇毒之物。

    生萬物以養人，唯獨此物例外，地都不需要此物，它能消骨噬肉，腐爛氣血、墮落神性、乃至於懷人心性。

    就算把一顆純潔無垢的道家金丹置於此地，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就會化個幹幹淨淨。

    唯有問道樓中人，憑借大道之力，才能在這片廢罡煞潮中生存。

    戚籠微微皺眉，它的大半精神都用在參悟，或者抵擋‘道魔演化’的衝擊，這才起了個頭，便感覺腦子就要爆炸了，哪還有功夫去操弄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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