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門之中,理念之爭,要比利益之爭還要血淋淋。

    老仆在前方引路,飄蕩在四周的白霧隨著他走過,都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

    戚籠心中一動,脫口道:“上善若水?”

    “手段,難登大雅之堂,讓貴客見笑了。”

    戚籠麵色微微肅然,表情也多了幾分尊重,道:“不知老伯怎麽稱呼?”

    “老奴刀仆十一。”

    一個老仆從,居然能掌握‘上善若水’,戚籠一時間竟不知些什麽好。

    “對了,貴客,主人讓我問您一句話,您是否願意繼承她的刀統,若是願意,一切可既往不咎。”

    戚籠眉頭一揚,“貴主是——”

    “引道者,刀母,萬刀之母。”

    ‘刀母,刀還有公母?’

    戚籠表情有些怪異,玩刀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聽這種法。

    “請——”

    刀仆十一把戚籠領到一間靜室,然後道:“三位主人在裏麵等您。”

    戚籠推門之前,突然轉頭,好奇道:“你在這裏,是受了什麽禁製,無法離開嗎?”

    “不,隻要老奴想,隨時都能走。”

    “以刀道半神的實力,在關外什麽財色名利都能取得,就算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哪怕隻是追求修為境界的突破,外界即將開啟的大爭之勢,也未必不如這裏。”

    刀仆十一微微躬身,平靜道:“但是外界沒有道。”

    “原來如此。”

    戚籠推門而入,空間一下子放大了十倍,有點像是禪房的擺設,木麻地麵,深色的門框邊角,一個熄滅的檀爐,五張巨大的‘道’字幅畫下,三個人盤膝坐定,兩男一女。

    香爐的煙氣環繞著,三道身影似有似無,給人的感覺,與地融為一體,與背後的那個道字,也似乎隱隱合一。

    “刀即是道?”

    戚籠自言自語。

    “友果然聰慧,事實上,此處正是千世界得道之地,即可以稱之為核,也可以稱之為膜,”左邊那個老人笑道。

    “先坐下再,”右邊一個閉目的中年人淡淡道。

    戚籠坐在香爐對麵的蒲團上,在他麵前,這一個白衣道袍的中年美婦。

    “三位前輩怎麽稱呼?”

    前輩不是隨便亂叫的,並不以年歲為判,也不以道行為長,而是真真正正,在刀道上走在前路的長輩。

    “順道者刀匠,”老人指了指自己,又點了點另二位:“演道者刀母、化道者刀神。”

    戚籠有些明悟,又有些不解。

    刀匠招手,吸來了請帖,也不打開,直道:“我送的帖子,友是收到了,友有什麽疑惑,老夫可以做答。”

    戚籠抬頭想了想,便直接道:“這裏到底是核還是膜?”

    “千世界的演化是很複雜的,核心與胎膜之間,並非是果皮與果核般的關係,非要的話,有點像是煮粥,核心精華都在湯汁之中,而先胎膜則是粥膜,二者隨時會攪合成一團,我們現在是在粥膜的氣泡中,我們管這個氣泡叫做千之隙,當然,具體的演化要複雜千倍萬倍,一言兩語也不清楚,你隻需知道,大概是這麽回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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