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也沒拒絕,隻是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後,就將手從他寬大的袖口那探進去,順著他的結實的小臂小心翼翼地往上撫摸。

    白廣寒微詫,卻也不阻止,隻是在她耳邊低聲道:“壞丫頭,這是在車裏。”

    安嵐的手頓住,但並未鬆開,手臂的肌膚與他相貼,感受著他難得正常的體溫,一會後才道:“回了香殿,若是萬一有大香師對先生出手……”

    她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擔憂,白廣寒同她說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卻未明確說過,他還能不能起香境,能起幾次。她知道身處這個地位,又麵臨此等情況,這些都是忌諱,因而也不敢多問。她心知先生定是強大無比的,但她又覺得,先生每起一次香境,都似最後一次般。這樣矛盾的感覺,令她越是接近長安,心裏就越是忐忑不安。

    白廣寒聲音清冷:“不信我?”

    “不是!”安嵐抬起臉,目光直直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寫著清清楚楚的擔憂和愛戀。

    白廣寒與她對視了一會,微微垂下臉,正要吻上她的唇,卻這個時候,車外忽然傳來殿侍的聲音:“先生,後麵有輛車跟了有兩個時辰了。”

    “是誰?”白廣寒收住親吻的動作,開口,聲音清清淡淡,不見絲毫意外。

    殿侍回答:“唐正。”

    安嵐詫異,遂轉頭,然後遲疑地自他懷裏起身:“唐正?”

    一個月前,唐正就已經養好傷,回車行去了。三天前,她還特意去跟唐正告別,當時唐正雖有些不舍,但也沒多說什麽,隻叫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多留個心眼。今日怎麽跟上來了,難道有什麽事?

    “先生?”安嵐詢問地看向白廣寒。

    “既然跟了那麽長時間,那就等他一等。”白廣寒說著便往外吩咐一句,馬車即停了下來。安嵐掀開車窗簾往外看了看,待唐正那輛馬車差不多走近了,她就下車去,白廣寒隻是看著,沒多說什麽。

    “唐正!”唐正的馬車也停下,並跳了下來,安嵐遂走過去,不解地打量著他,“你這是?”

    唐正嘿嘿一笑:“我們東家在長安也開了家車行,我早想過去那邊,隻是一直沒能求得這個機會,昨兒東家總算是鬆了口,正好今天有車過去,我便跟著一塊走。我本想到今晚入宿時再去找你的,你倒是眼尖,這就瞧著我了。”

    安嵐一怔之後,亦有幾分高興:“那天你怎麽沒跟我說?”

    “說早了萬一去不了,豈不空歡喜。”唐正說著就往她的馬車那看了看,“行了,就是下來跟你打聲招呼,你快上車去吧,不然你那先生怕是要不耐煩了。到了長安,我安頓下來後再去找你。”

    安嵐重新上了馬車,唐正能同她一塊去長安,一時間竟讓她有種有了親人的感覺,麵上不由就露出幾分喜悅,將這事說給白廣寒聽時,語氣裏不覺幾帶上了些許欣喜。

    白廣寒卻隻是淡淡道了一句:“他倒真是關心你。”

    安嵐即察覺出白廣寒語氣不對,遂觀察了他一眼,隻是那張臉依舊淡漠無波,看不出喜怒。

    遲疑了一會,她低聲問:“先生,不願唐正入長安?”

    “沒有。”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他跟著過來也好,至少能多個人關心你。”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