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嚐雲雨,即便他百般注意,但她到底還是有些不適,因而次日白廣寒便讓她回她自己的院子歇息,免得夜裏忍不住再一番癡纏,損了她的身子。其實這樣的不適,歇一晚也就沒事了,安嵐原本以為最多兩天,先生便會讓她回去。卻不想一連過了十天,先生都沒有這個意思,並且那晚之後,先生待她同以往並無差別,若硬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先生對她不僅沒有更加親密,反而冷淡了幾分。

    她依舊要不時隨蒙三爺出去,親眼查看景府和天樞殿安排在合穀這邊的庶務,以及理清這裏的人脈。除此外,還要學各種基本的藥理知識,分辨近百種入香的草植,以及數不清的香譜等等,甚至連詩詞歌賦,她也得學,再不能像以前一樣,一點不懂。

    而麵對這麽多事,即便是在心裏,她也不曾抱怨過一句苦,她很珍惜如今的一切。對她來說,能走到這一步,即便比現在再累上十倍,也都是值得的。她隻是不明白,那樣的親密纏綿後,先生待她為何反而淡了。

    那天之前,先生每日至少留她兩時辰,親自教導。

    那天之後,除非蒙三爺那邊不需要她跟著,先生才會讓她過去,卻也隻留一個時辰,問她功課的進度,為她解答不明之處,然後就讓她回去了,一刻都不多留。而若是蒙三爺有事需要她跟著,那天先生就不會再讓她過去,隻命殿侍給她傳話。

    第十一天,這日天氣極好,又正好外頭沒什麽事需要她盯著,安嵐用完早膳後,去唐正那說了會話,回來時往白廣寒那院看了一眼,微風拂起他院內的垂柳,他的院門依舊緊閉。

    安嵐站在自己屋簷下沉默,微微蹙眉,片刻後進了房間,收起雜亂的心思,坐穩,將已研究一半的香譜和各種單品香取出。

    一直到下午太陽將落山時,她才從房間內出來,手裏捧著個小巧的香盒和一本香譜,也不讓丫鬟跟著,獨自走到白廣寒的院前,敲門。

    門開了,她沉默地走進去,他依舊坐在那張臨窗長塌上,手裏握著本詩集,身子閑散地靠著個石青色的大引枕,一樣未束發,一樣神色淡淡。

    安嵐忽然想起前幾日看過的一句詩詞——任是無情也動人。

    用在他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先生。”她垂下眼,上前行禮,然後如往常一般在他對麵坐下,將這幾日所思所學所感都道了出來,接著再提出自己的疑問。

    她是一點即通,並且在香道和香境上,她往往可以舉一反三,即便真有心久留,她也很難故意裝不懂,再三追問。一個時辰,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廣寒將時間控製得剛剛好。安嵐知道,這個時候她若再不起身告辭,他便會給她安排加倍的事情。

    但今天,她雖是站起身了,卻沒有順他的意告辭,而是走到他跟前,道了一句:“先生,安嵐還有不解之處。”

    白廣寒看了她一眼,眼神溫柔,隻是隨即就垂下眼,他似知她會有此一問,神色依舊淡淡:“何處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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