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灰蒙蒙亮,東邊的天際隻隱約見一線白,太陽還未出來,霧氣很重,偶一陣風吹來,有股滲人的涼意,直透心底。

    沒有人說話,廳堂內隻聞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兩名殿侍看著安嵐,等著她的吩咐。

    安嵐卻遲遲沒有開口,隻是看著手裏的香囊,垂著眼睛,此時隻看得見她蒼白的臉色,看不見她眼裏的情緒。

    好一會後,靜謐的堂屋內忽然響起佟氏驚懼又不安的聲音,很低,似怕嚇著誰般:“那血,是三爺的,還是,是廣寒先生的?”

    安嵐握著香囊的手微微一緊,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誰的血,她甚至不能分辨這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先生之前沒有說過會發生這樣的事,難道真的出了意外?!究竟是誰受了傷,為什麽會受傷?

    應該,不會是先生,先生用不上跟人動手……隻是如今先生的身體一直不適,輕易不敢動用香境,否則會壓製不住涅槃。

    安嵐抬起眼:“這香囊掉落之處,是什麽地方?荒郊野地?”

    站在她左邊的殿侍回道:“是個荒野之地,不過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個山穀口了,叫落雁穀,聽說裏麵還有個小村莊。”

    “落雁穀?”安嵐低聲念了一遍,覺得這幾個字有點不祥,微微蹙眉,卻這會兒她發現站在殿侍後麵的那幾位蒙府的長工,臉色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安嵐遂開口,來回打量著他們。

    佟氏雖來合穀好些年了,但她極少出門,故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因而忽然聽安嵐這麽一問,她麵上也有些茫然。

    那名殿侍本還有些猶豫,見安嵐已開口問了,便道:“聽說,那個山穀裏的村落,是個山賊窩。”

    佟氏驚詫地“啊”了一聲,安嵐麵色微沉:“山賊窩?官府不知道嗎,沒人管?”

    其中一名長工道:“沒出過人命,並且他們搶的目標多是外地人,倒黴碰上的,很少有人願意留下來折騰,多是當花錢消災了。衙府也曾派人去清理過,隻是官兵這一有動靜,那村裏的男人就都跑到山上躲起來,留下一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官府總也不能抓那些人回去,所以慢慢的,就變成現在這樣。大家都知道落雁湖那邊有個土匪窩,天黑不走,白天沒有人結伴也不從那過。”

    佟氏又是一聲低呼:“之前官府就是將三爺失蹤一事推給落雁穀那的山賊,那這,這是真的?!”

    之前她以為是官府推托之詞,但如今看到白廣寒的香囊落在那附近,並且還沾了血,再聽殿侍們這麽一說,她心裏開始動搖了。如果許管事的猜測是錯的,三爺的事與薛家無關,那三爺的安危豈不真的——如今連廣寒先生都沒了音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她真是糊塗了,當時怎麽就讓廣寒先生一個人走,這可怎麽辦!

    佟氏急得一下子站起身,而就在這會兒,許管事回來了。

    “廣寒先生進了落雁穀!”許管事還帶個衣著有些狼狽的男人進來,並且進了堂屋後,就將那個男人推到安嵐跟前,“是他親眼所見,他是落雁穀村莊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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