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馬車一走,門房的小廝就將這消息傳入薛府前院大廳內,薛家的大老爺薛如海放下手裏的茶杯,看向旁邊幾位薛家的主事者,“接下來,你們怎麽打算?”

    “這可是個好機會,馬上讓人拿下那姑娘,到時還怕他能整出什麽幺蛾子!”薛大老爺左手邊的中年男人當即就開口,麵上帶著憤憤之意,“如今景家的小媳婦也在我們手裏了,我看那景老頭的骨頭還能硬到什麽時候!”

    最先開口的這位是薛大老爺的侄兒,叫薛成祿,如今他也一把年紀了,但依舊改不了那暴躁的性情,再加上薛家人特有的自大,一直以來他說話做事都及容易衝動。不過眼下這事也不能怪他這麽按捺不住,死在桃花林的方大太太是他的堂妹,兩人小時候在一塊玩過,感情本來就好。前段時間突聞方大太太的死訊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再聽聞這死訊背後藏著那麽多算計後,他驚愕之餘,亦想起自己這些年在買賣上被景府坑占去的便宜,簡直是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因而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他對長安那邊來的人都懷有很深的恨意。

    今日若非另有算計,並且薛大老爺數次告誡他要以大局為重,剛剛他如何能容白廣寒和安嵐好端端地在薛府裏品香喝茶。

    隻是薛成祿的話才落,就有人遲疑著道:“邀約白廣寒的,也是長香殿的人吧,他真敢去赴約,是不是傳聞有誤?而且剛剛我瞧著,那姓白的不像有什麽不妥的樣子,要不先看看他能不能回來再說?”

    薛成祿麵露怒容:“那可是搖光殿和方家傳來的消息,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清楚楚,利和弊也未有隱瞞,怎麽,之前說得好好的,難道就同那姓白的喝了幾杯茶,你們就膽慫了!”

    “老三你怎麽說話的,這可不同你以為辦的那些事,這件事再怎麽謹慎都是應當!”

    薛成祿怒瞪回去:“說白了你們就是怕事……”

    “好了!”薛大老爺一聲低喝,“事還沒開始,你們就內訌起來了,像話嗎!”

    薛大老爺雖是長輩,但薛成祿這暴脾氣卻不是一兩句話能壓得住的,即道:“大伯,我就問一句,咱到底動不動?要知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村可再沒這店了!”

    “當然要動手,但不能在薛家動手。”薛大老爺緩緩道,“不管那白廣寒是不是身體有恙,景府和天樞殿都不能聯姻,不過如今想要那丫頭性命的可不單是我們薛家。”

    薛成祿麵色微緩:“大伯的意思是?”

    “先看著,今日白廣寒若是不能回來,就將那丫頭送到蒙三那,就當送蒙三個伴。”薛大老爺微微眯起眼,“他們以為我薛家這把刀這麽好借的,蒙三失蹤,跟我薛家沒有絲毫關係,死了,誰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來。”

    蒙三爺的事薛家確實沒有動手,頂多是給人動手的人通風報信,暗中推了一把,所以他們知道蒙三此刻在哪。

    而其實,對於蒙三爺失蹤一事,薛家究竟是不是主謀,白廣寒並不在意。薛府的人不清楚大香師察言觀色的本事到了何種地步,所以今日放膽開門接待白廣寒,卻不知白廣寒閑閑一席話,就已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猜到,無論薛家是否是主謀,薛大老爺都知道蒙三爺的下落。隻是如今白廣寒不能輕易起香境,因而他若想讓薛府的人說出蒙三的下落,隻能順著他們的安排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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