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有些茫然地看著景炎,心裏莫名地有些緊張,好一會後她才開口問:“我該怎麽做?”

    景炎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安嵐本也想起身,隻是因他已來到她跟前,並且站得離她很近,她若想起身,必須要推開他才行,於是她隻好依舊在炕上坐著,既不解又有些忐忑地抬起眼。

    景炎抬起她的下巴:“對我放開你的香境,讓我進入。”

    香境,既是大香師最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是他們心裏最私密之處。而被大香師帶入香境的人,因為主動權是完全掌控在大香師手裏,所以他們隻能看到大香師願意讓他們看到的,即便有人能破開大香師的香境,那也僅代表他有對抗這香境的能力,並不等於他能接過大香師對於香境的主控權。簡單來說,被帶入香境的那個人,即便有能力破開香境甚至是殺死大香師,但他卻不可能控製大香師,不能將對方為己所用。

    而景炎此時提的這個要求,跟上麵所說是本質的不同,主動放開自己的香境,等同於向對方完全展示自己,等同於將自己獻祭出去。

    隻要觸到香境之門,感受到那種奇妙之感的人,都會明白,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備,對一個人完全放開自己的香境,讓他進來,這甚至比在對方麵前赤//身//裸//體還要難以接受,因為那是他們最深處的,與生俱來的保護膜,那是保護自己的本能。

    這世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所以,想要真正接納一個人,承受他的一生,背負他的命運,就要剝去所有的隔閡,交出自己,為他的傷痛而傷痛,為他的欣喜而欣喜,唯有如此,才有那麽一線的可能辦得到。

    涅槃已成為他的命運,她要想為他解開這已走向絕境的命運,就隻能走這一條路。

    而對景炎來說,也隻有她,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安嵐此時還不是很明白他這個要求所含的深意,她隻是本能地有些抗拒,有些不自在,但那種感覺又並非是不樂意,因為除了抗拒和不自在外,她心裏還生出些許羞澀之感。

    敞開心扉,即便是對自己愛慕的人,也是一件及難為情的事。

    她終究不笨,不過片刻,就隱約弄清楚此事的關鍵之處,因而問了一句:“那公子,也能放開自己的香境讓我進去嗎?”

    景炎笑了,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以及期待。

    她可以獻祭自己,因為她想要這個人,這個人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是她畢生的追求,這個欲望如此強烈,因而她願意,全心全意。

    “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能力。”景炎的拇指在她光滑的下巴上輕輕摩挲,“你成為大香師後,我便可以對你放開香境,你走進來的時候,也是我解開涅槃之時。”

    有了這句話,安嵐心安了,隻是又遲疑了一會,才有些喃喃地道:“之前在天樞殿門口對付方文建大香師時的那場香境,我很難維持。”

    那場香境,幾乎是幻化出了整個長安,那樣熙攘繁華的大都市,可以容納一切的人間煙火,並不遜色與任何一位大香師的香境,隻是,那個香境的時間確實太短了,而就那樣的驚鴻一瞥,也幾乎是她在極限的時候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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