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的意思我是知道了,隻是謝大香師的意思呢?”離開方家,出了長安後,薛氏覺得自己似一下子脫去了桎梏,心裏的陰鬱似也可以盡情地發泄了,“妹子獨居久了,怕是不知道,男人比女人還要善變,更懂得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可別受了蒙騙,卻還以為自己是占了便宜。”

    桃花夫人並未同謝雲大香師合理,但卻為什麽離開長安,獨居在此,薛氏並不知道。她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自己所看到的,因此這話說得有些尖酸,但桃花夫人卻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麵露尷尬,而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薛姐姐大可放心,我夫君向來是以方家為重,既然老太爺都表明了態度,夫君他自然就不會對天樞殿存任何心思,再說,收攏拿下玉衡殿並非易事,哪還有多餘的力氣去對付天樞殿那麽大的攤子。我相信,薛姐姐過來之前,方老太爺應當同姐姐你分析過此事。”

    薛氏看著她,遲疑了一會,才慢慢道:“是說過,隻要你莫暗中耍弄什麽心眼,我自然配合。”

    桃花夫人道:“豈敢。”

    ……

    安嵐看著那跳動的燭火,一動不動,剛剛白廣寒讓她留下,她便留下,就連盥洗都在這屋內進行,未見絲毫忸怩之態,隻是眼下夜已深,她卻依舊坐在那燈下出神。白廣寒則微垂著眼安靜地坐在一旁,隻是每隔一刻鍾,便會微微抬起眼,同她低語幾句。偷偷站在外頭的丫鬟伸長了耳朵,卻依舊聽不到白廣寒究竟都說些什麽,隻偶爾聽到幾個讓人串聯不起來的字眼,如入境,如煙火。

    燈油燃了一半後,白廣寒便道:“你已連著起了兩次香境,夠了,接下來好好回想體會便可,不可勉強。”

    安嵐頓了頓,才道:“是。”

    白廣寒站起身,安嵐跟著起來,如在天樞殿時般伺候他更衣,隻是當白廣寒在床上坐下後,她卻隻是走過去放下一邊的帳幔,並無要上去的意思。

    白廣寒看出她的意圖:“難不成你打算在榻上坐一宿?”

    安嵐道:“之前在源香院也有做活做一整宿的,先生別擔心。”

    白廣寒沉默地看著她許久,安嵐終於覺得麵上有些熱了,說到底,這房間對她還是有些影響。桃花塢不似天樞殿那般空曠和冰冷,這裏到處都充滿了世俗的味道,所以依戀的情緒反而不如在天樞殿時那麽容易表達。

    就連廣寒先生,瞧著也不似在天樞殿時那般冷漠孤高,有時候甚至看出景炎公子的感覺,雖然她知道他就是景炎公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