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在心裏過了一遍後,看著那雙深幽的眼睛,終是沒能問出口。他心裏藏著殺戮之意,又隱忍七年,背負起另一人的一切,替對方活著,這答案,她多少能猜出些許。

    於是她又問:“昨晚那樣的情況,先生是年年都如此嗎?”

    白廣寒轉頭,看著外麵的天色,淡淡道:“差不多。”

    最初兩年,時間很短,僅一個時辰,隨後時間一年比一年增多,昨日,幾乎整整一個晚上,直至現在,還未完全熄滅。

    他轉頭,便是不願再說此事,但她還是忍不住問:“能治好嗎?”

    他未責怪,卻也未多做解釋,道了一句到時辰了,便轉身出去。

    新春祭典是香殿的大事,繁文縟節足夠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安嵐一邊注意白廣寒的神色,一邊用心記住祭典的每一個細節。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這一心二用,幸好也未覺得有多少困難,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心裏的渴求都在此,所以自然而然地,她便都收入囊中。

    日上中天後,白廣寒才回了鳳翥殿,但香殿的祭典並未結束,隻是餘下的事,不需要他在場了。

    安嵐已準備好清熱的湯水,待他進來後,馬上就端給他,並低聲道:“方大香師離開搖光殿了,想必是回方家。”

    “嗯。”他接過她手裏的碗,喝了大半,就讓候在殿內的人都退出去。

    “先生已經知道了?”安嵐看他神色,心裏詫異,他一直就在祭神台上,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陪我坐一會,便去歇著吧。”他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抬手,手指在那裏輕輕一撫,“此事之後,方玉輝定會對你心存敵意,你可有信心贏過他?”

    安嵐搖頭:“我不懼他。”

    以前或許會怕,但如今……如果方大香師真是害先生的那個人,她則更不可能會懼方家的人。

    “據說師傅收徒時,是要送點兒見麵禮。”白廣寒笑了笑,“總想著要送你什麽,方家這事給了我個提醒,有件事,倒是適合送給你。”

    安嵐一怔,隨後道:“先生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白廣寒看著她搖頭:“別這麽容易就滿足。”

    安嵐替他脫下披風,頓了頓,便問:“是什麽事?”

    “明天回景府再告訴你,去休息吧。”他說著就自己脫下層層繁複的衣裳,露出霜雪一樣的中衣,衣服下麵,是精壯修長的身體。

    他回頭,見她還站在那,微微挑眉:“要在我這休息?”

    她麵上暮地一熱,不及回答,他又道:“也好,去西屋吧。”

    ……

    一夜未合眼,並自他手裏接過香境,天亮後又陪他參與了香殿的祭典,精神耗損之巨大可想而知,虧她能撐得住。待她入睡後,白廣寒來到西屋,原是打算隻看一眼就走的,可最後卻在這屋裏停留了半個多時辰。

    次日,說好是他帶她回景府,但是白廣寒卻依舊留在天樞殿,也未讓她進殿作別。

    安嵐心裏納悶,一個人出了天樞殿,才看到,來接她的人,是景炎公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