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謝公子。”安嵐乖乖接了那個手爐,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搖頭道,“沒有,冬衣發了好幾套,前幾日下雪,香殿又給我添件狐裘大氅。”

    景炎問:“狐裘大氅正適合這樣的天氣,為何不披著,是尺寸大了?”

    安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嬌嫩的麵頰上浮出兩抹淡淡的紅,是獨屬於這個年紀的靦腆:“很合適,就是那大氅太漂亮了,今兒是下來集市,我怕人多,弄髒了。”

    景炎挑眉,無奈搖頭:“衣服重要還是人重要,有衣服不穿,幹凍著!”

    “也沒有凍著,以前過冬,都沒穿的現在這麽好。”安嵐說著,就摸了摸身上的新亮又柔軟的襖子,眼裏是明明白白的高興,“這衣服穿著真暖和,袖子還能遮住大半個手掌,兩手一攏,風就絲毫吹不到。以前,香院的冬衣是兩年才發一次,有時候小了,也改不得,穿上兩年,袖子就短了半截,手腕都露出來了,風一吹,像刀子一樣刮過來,兩隻手都不知往哪兒藏……”

    安嵐說到這,忽然意識到自己盡在嘮叨些以前的瑣碎,遂停下,局促地笑了笑:“我說著說著就忘了,讓公子聽煩了吧。”

    景炎看著她,車內光線昏暗,使得那眼神看起來比平日還要溫柔,似還隱隱帶著幾分悲憫,隻是他語氣卻是淡淡:“若弄髒了,便讓浣衣娘拿去洗,若是洗不幹淨,讓藍靛給你重新領一件,天樞殿還不至於會缺這一兩件衣服,白廣寒也不是小氣的人,不可能會為這點事對你有成見。”

    安嵐垂下眼應了聲“是”。

    車廂內沉默了一會,景炎才又道:“說回剛剛的事吧。”

    安嵐詢問地抬起眼,一時不明,剛剛的事是指的哪件。

    景炎道:“李三爺迫切希望,李夫人盡快想起兩人之間的事,並,最好忘掉有關於李懷仁的一切。”

    安嵐微微點頭,她能理解李三爺的心情,任何一個男人麵對這樣的事,應當都是這般希望。

    見她沒有言語,景炎便問:“你覺得如何?”

    安嵐遲疑了一下,先問出一句:“之前李夫人應當是看過大夫的,大夫怎麽說,李夫人如今的身體……”

    景炎道:“已經全好了,照理應該恢複記憶。”

    安嵐道:“可能是她不願想起。”

    景炎問:“為何?”

    “我隻是直覺……”安嵐有些忐忑地開口,抬眼瞧著景炎認真的表情後,心裏稍安,便接著道,“或許是因為她心裏念念不忘別人,從而無法麵對李三爺,所以幹脆忘記,如此,原因是愧疚;也或許是因為她以為李三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卻又無法脫離,所以幹脆選擇遺忘,如此,原因是信任。”

    景炎看著她良久,唇邊緩緩現出一抹笑意:“我會傳達給白廣寒的。”

    於此同時,丹陽郡主坐在崔文君跟前,遲疑著道:“侄女如今是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信任,所以李夫人選擇遺忘。”

    崔文君看著幾上的茶花,因李夫人的事,想到安嵐那把記憶鎖,打開那把記憶鎖的鑰匙會是什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