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砰地碎開,憤怒的潮水洶湧而至,黑色的漩渦將人瞬間吞噬,葉德清猛地醒過來,滿身冷汗,臉色蒼白,氣喘如牛,他趔趄了一下,然後一臉驚惶地看著崔文君,目中帶著茫然,他記不得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唯一記住的是那瞬間將他吞噬的潮水,冰寒徹骨!

    屋外,景炎無聲無息地離開那裏。

    屋內,崔文君直挺挺地站在那,身上微微顫抖,言嬤嬤便示意葉德清出去,然後握住崔文君的手道:“先生,沒事吧。”

    她知道崔文君剛剛施了香境,查探了葉德清的記憶,但是,她並不清楚崔文君在香境裏看到了什麽。

    “先生知道了嗎?安嵐姑娘是不是……”

    “那個賤人,竟敢!”崔文君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後,才舒了一口氣,睜開眼道,“什麽答案都沒有!”

    言嬤嬤一怔,旋即道:“這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秘密,先生不必失望,總會知道的。”

    崔文君沒說什麽,穩住情緒後,就推開門走了出去,站在屋簷下沉思了一會,然後問:“他們都去景府了?”

    “是。”言嬤嬤點頭,遲疑了一會,不解道,“那位葉二公子,怎麽會得廣寒先生的青睞,竟讓廣寒先生親自下山來。”

    崔文君冷哼:“長香殿向來就不太平,既身在俗世,哪可能躲得過塵世紛擾。”

    經這一提醒,言嬤嬤忽的想到一事,即一愣,便遲疑著道:“難道,那是——”

    “有人借著那孩子試探白廣寒,看樣子,白廣寒是特意接了對方的試探。”崔文君想了一會,又道,“薛靈犀嫁入葉府有十三年了吧。”

    言嬤嬤道:“正好十三年。”

    崔文君又問:“白廣寒成為大香師多少年了?”

    言嬤嬤怔了怔,才道:“也正好十三年了。”

    崔文君淡淡道:“還未及冠就已是大香師了,果真天縱奇才,難怪會被人盯上,十三年,好長的耐心。”

    言嬤嬤思來想去,依舊不解:“隻是,這是試探廣寒先生什麽?”

    “十三年前,白夜先生比如今的白廣寒年長不了多少,卻忽然將大香師之位傳給白廣寒,然後就消失了。”崔文君說到這,就下了台階,慢慢往府外走去,“至於試探什麽,怕是隻有白廣寒自己清楚。不過,七年前,聽說白夜曾回來過,那個時候天樞殿可能出了件大事,卻不知究竟是什麽事。”

    那個傳言好些人都有聽說,但似乎沒有誰親眼見過,言嬤嬤忍不住問:“白夜先生真的回來過嗎?”

    “誰知道,也或許是白廣寒故意放出來的話,用來迷惑別人。”崔文君越走越快,層層疊疊的衣裙袖袍似聚散不定的煙霧,在灰沉沉的深宅裏帶出輕靈飄渺的線條。隻是此時這樣的美景,卻與她的心情完全不符,收了香境後,她腦海裏還在不停回響剛剛聽到的那句話,那句話的每一個字都似烈火,焚燒著她的心,令她幾欲瘋狂。於是她一邊快走,一邊接著道:“白廣寒,那個男人,心思城府比誰都深。”

    出了葉府,上了馬車後,言嬤嬤才問:“先生可是要回香殿?”

    崔文君卻道:“不,去景府,白廣寒要出手,怎麽能錯過。”

    言嬤嬤應聲,便往外吩咐了一聲,馬車即往景府奔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