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前,景炎自薛靈犀那拿走那盒香,葉鈴在一旁看到後,忍不住開口:“那個香……”

    “住嘴!”葉德清生怕葉鈴會說出什麽不得體的話得罪了景炎,忙出聲嗬斥,“你回去,沒我的話,不得邁出院門一步!”

    “爹!”葉鈴眼圈微紅,不忿地道,“我必須看著蓁哥兒!”

    葉德清還要嗬斥,景炎卻開口道:“葉老爺,三姑娘和二公子手足情深,理應帶著三姑娘過去。”

    葉德清忙道:“公子,小女見識短,又不擅言辭……”

    “葉姑娘是心地純善,葉老爺好福氣能有這樣一個閨女。”景炎掂了掂手裏的盒子,然後對葉鈴道,“葉姑娘放心,這個,我會留下姑娘的量。”

    葉鈴微怔,不明白景炎這話是什麽意思,留下她的量?什麽她的量?

    隻是景炎說完後,就轉身上了馬車,葉德清也命葉鈴上自家馬車,故她即便有心問,也暫時問不上了。

    ……

    葉蓁是被送到景炎的馬車裏,因為隻有他的馬車,能直接進入景府的白園。

    白園便是景府專門為白廣寒修建的居住之所。

    “想不到,這病最後也傳到你身上,崔氏的一番苦心,到底是白費了。”景炎上了馬車後,看著躺在車內似失了魂魄的少年,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坐到他身邊。

    出了葉府後,葉蓁腰側那些像紋身圖案一樣的痕跡開始緩慢潰爛,少年的雙目依舊沒有絲毫神采,但臉上隱隱現出痛苦的神色。麵對這樣的變化,景炎未有絲毫詫異,隻是表情非常認真,他坐下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把柳葉刀。此時他下刀的手很穩,堪比擁有數十年經驗的雕刻大師,隻不過他雕琢的對象既不是玉石,也不是木頭,而是人體。

    少年腰側的腐肉被迅速削下,不傷及丁點旁邊尚還正常的肌膚,也不見出一滴血,腐肉帶出的異味被點燃的香迅速壓住,香是從那黑漆盒裏取出來的,出自大香師手筆。

    之前安嵐等人在葉府品此香,除了覺得香味特別外,並無任何異樣。然此時,那香煙似忽然間有了靈性,薄紗一樣的香煙從紫銅香爐裏逸來後,懶洋洋地擺動著婀娜的身姿。隨後景炎手起刀落,腐肉離體,異味逸出,無精打采的香煙瞬間興奮,無風自舞,旋轉著往少年的身體飛過來,貪婪地附著在被削下來的腐肉上,遂見那些腐肉以眼見的速度萎縮幹枯,刹那成灰。

    景炎的手越來越快,馬車跑起來偶爾出現的震動,竟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無論身在哪個行業,隻要是握刀者,粗活三年出師,細活十年也不見得能出師,於刀刃上成就大家,則是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和精力。

    練成他這樣穩的手,究竟付出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沒有人清楚。

    像是早已算好時間,腐肉削淨,那爐香正好點完,景炎放下柳葉刀,掀開爐蓋,將裏麵的香灰倒出,在新的腐肉生出來之前,灑在葉蓁腰側。

    少年臉上的痛苦之色終於褪去,隻是臉色卻比之前更加蒼白了,眼裏依舊沒有絲毫神采,不過卻多了一絲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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