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藍河點頭,沒有多言,將袖子往上一卷,然後彎下腰……

    熏草又名零陵香,多生長在山穀濕地中,葉子像麻葉,七月中旬開花,氣味像蘼蕪,香飄十步以外。九到十月間,將植株連根拔起,去淨根上泥沙,烘幹成陰幹,以莖葉嫩綠,灰綠色,幹燥,香氣濃,無泥沙者為佳。

    這種采香的活,安嵐小時候就做慣了,幾乎每株熏草都是被她連根拔起,沒多會,她的竹筐裏就裝了一小半了。她轉頭往謝藍河那看了一眼,見謝藍河的竹筐裏也已裝了跟她差不多量的熏草,她很高興,照這速度,估計用不了半天就能采滿五斤。

    隻是當她要收回目光時,忽然發現謝藍河拔出來的熏草,根莖幹已斷,卻還是往竹筐裏扔。她怔了一下,就起身走過去,在他旁邊蹲下。謝藍河停下手裏的動作,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目中帶著幾分焦慮和惱怒。

    安嵐伸出手抓住一株熏草,另一手拿根枯枝往旁邊輕輕戳著,然後開口道:“我差不多七歲的時候,就跟著香農去山穀裏采香,那時候什麽都不懂,更不知道什麽巧勁,每次都將熏草的根莖拔斷,因此挨了好多責罵。來收香的人檢查得非常嚴格,斷了根莖的熏草,價格就要低好多。大家都是靠這個吃飯的,傷了一株,就是少了一株的錢,所以誰都不敢不小心。”

    她說著,就已經將一株熏草完整的拔出來,瞧著無比輕鬆。謝藍河麵上微燙,他剛剛每拔一株熏草,都要費好大力氣,手臂還多次被旁邊的野草和枯枝劃到。

    “主要是把勁用在手腕上,一開始手指不能用蠻力,注意彈性,周圍的土仔細鬆一鬆,就能拔出來。”安嵐沒有問他清楚了沒有,拔了一株後,又接著拔下一株,一邊做一邊解說。

    謝藍河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自在和不好意思,卻看到安嵐如此坦然的神色後,便照著她說的學了起來。他雖自小就被養在外麵,但除了遭人白眼外,到底沒真正吃過什麽苦,特別是在吃穿用上,謝六爺從沒短過他母子二人。因此,似這樣的粗活,他別說做過,是連見都沒見過。所以完全沒想到,就是拔幾顆植草而已,裏頭竟有這麽多門道。

    幾次之後,謝藍河也拔出一株完整的熏草,當下就笑了起來,還有些得意的將那株熏草遞到安嵐跟前晃了晃:“怎麽樣!”

    安嵐也笑了:“謝少爺聰明,我一開始可是學了好些天才掌握這巧勁的。”

    謝藍河麵上又露出幾分赧色:“別誇我了,你那時候不是年紀還小嗎。”

    安嵐又笑了笑,就往旁一指:“那我去那邊了。”

    謝藍河點頭,安嵐便站起身,隻是她才剛走出兩步,謝藍河突然叫住她:“安嵐姑娘!”

    她一怔,回頭,就瞧見謝藍河手裏拿著那株熏草朝她撲過來!

    那一瞬,很短,但她腦子裏卻冒出很多念頭。

    這是在大雁山上,雖是個相對平緩的山坡處,但到底是在山上。此時離她不遠之處就是個陡坡,若是不小心摔下去,能不能保住性命不敢說,但肯定是不能在繼續留在晉香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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