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遂抬起臉,便看到景炎依舊微笑地看著她:“不過,這本就是一場既不公平也不會公正的較量。”

    安嵐怔住,有些茫然地站在那。

    景炎接著道,聲音依舊溫和:“不要指望有誰會幫你,這是你自己的戰場,在戰場上,沒有公平可言,若抱有僥幸心裏,很可能會屍骨無存。”

    安嵐臉色微白,景炎麵帶微笑,眼神溫柔:“害怕了嗎?害怕了現在就能退出。”

    安嵐唇抿得緊緊的,許久,看著他搖頭。

    風過,葉落。

    景炎抬手,將落到她發上的樹葉輕輕拿起:“在這樣的較量中,依舊可以力壓眾人,拔得頭籌,才是白廣寒要選的人。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無法忽略你,不得不看重你,不得不選你。”

    安嵐依舊沒有開口,但蒼白的臉色卻比剛剛緩了幾分。

    景炎上前一步,深幽的眼睛看著她,嘴角微揚,笑得像隻狐狸:“讓他,不得不選你,是件很讓人心動的事情,是不是。”

    安嵐看著那雙深幽的眼睛,張了張嘴,卻隻道出一個“我”字後,又慢慢閉上,垂下眼,咬住唇。

    讓他,不得不看到她!

    她覺得心髒跳動得都跟著快了幾分。

    秋日的陽光溫柔的灑下,景炎看了她一會,忽然道:“可以給你一個獎勵。”

    安嵐不解地抬起眼,那表情,是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天真。

    景炎的聲音裏含著笑意:“想要什麽?算是祝賀你今天順利通過考核。”

    安嵐有些受寵若驚,腦子瞬時變得呆滯,茫然地垂下眼,便看著手裏的香爐,然後喃喃地開口:“這,這個香爐,能不能……請香院,別讓我賠……”

    卻開口後,似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在說什麽,於是越說到後麵聲音越低,話沒說完就已經滿臉通紅。

    景炎琢磨了好一會才明白她的意思,再看她這難得的表情,不禁大笑,

    安嵐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她被扣一個月的月例,金雀則是被扣了三個月的月例,她往年的積蓄都用在婆婆的湯藥上,金雀若有一點積蓄,估計也都用在給她準備的那條裙壓上了。剛剛被她摔的那個香爐,是香院裏登記在冊的東西,雖是普通,但那隻是相對長香殿的香爐來說,放在外頭,可就不普通了。所以,就那一個香爐,至少是香使一個月的月例才能賠得起。

    似丹陽郡主用的那個博山仙遊的香爐,是她不敢奢想的東西。

    她剛剛也算過,之前丹陽郡主送她的那串沉香珠,若拿出去賣,倒也能得一筆銀子,但她又舍不得。一是那串沉香珠的品質確實難得,她愛香,所以不舍得出手;二是,那終究是別人送的東西,就這麽拿去賣銀子,終有些不妥。

    ……

    秋夜寒涼,月華清冷。

    天樞殿內,燭火已歇,白廣寒倚在寢殿前的露台上,手裏拿著一個草編的蟋蟀。

    皎潔的月光從簷外灑進來,落到他手上,便見月影下,一隻蟋蟀在他手上微微抬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