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失笑:“這丫頭,我都要為她著急了,難為她還沉得住氣。”

    方媛媛看了一會,又往兩邊掃了一眼,然後道:“你瞧,就是丹陽郡主都沒能得到這麽多關注。”

    且說著,就見安嵐將之前挑好的一塊石頭輕輕放在碟子的一邊,隨後從自己裙壓上解下一個玉蓮花的飾物,然後拿起那支線香。

    甄承運已差不多看出個端倪來了,遂詫異道:“她這是……”

    李硯心裏暗歎,這姑娘果真心思奇巧,懂得應變,景炎則依舊微笑不語。

    安嵐將線香小心插到那朵與蓮花的花心處,然後將蓮花擺在石頭上,再點香。那造型,似孤島,獨峰,佛座,世外安然……最後,安嵐將那隻蟋蟀輕輕放在碟子的另一邊,仔細擺好。

    微風拂過,蟋蟀的兩條長須微微搖動,似的忽然活了一般。

    有客人站了起來,遂發現那蟋蟀的造型和此時的動作,竟像是在叩首!

    佛前一炷香,叩首千年願。

    這世間,即便是再低賤的生靈,也會有無法放下的執念。

    不僅是那隻蟋蟀忽然間有了靈魂,而是這樣的香爐,本身就是一個香境。

    沒有任何解釋,卻能令觀者隱隱動容。

    十多位客人紛紛從曲廊內出來,來回看了一遍,丹陽郡主毫無疑問入選,方玉輝,方玉心,謝藍河等人也都相繼被選中。

    雖說很多人都為安嵐的巧思暗歎,但多數人都沒有忘自己是為誰而來。

    很快,就有十四人入選了,最後隻剩下姚氏和李硯沒有做決定。

    姚氏是為甄毓秀來的,李硯則是受了他表兄所托,他一位外甥也是此次晉香會的入選者之一。

    姚氏走到甄毓秀跟前後,卻遲疑了一下,轉頭看了安嵐一眼。

    甄毓秀幾乎不敢相信地低聲道:“姨母!?”

    金雀緊張得臉都紅了,兩手緊緊握在一起,安嵐則一直微垂著眼,安靜地站在那,長長的睫毛蓋住眼中的情緒。

    姚氏又往旁找了一下,看到李硯也在猶豫,便笑道:“李爵爺遲遲未作決定,是還拿不定主意嗎?”

    李硯朝姚氏施禮:“夫人呢?”

    姚氏赤芍發的花箋放在甄毓秀的香爐旁邊,然後道:“我是婦道人家,到底心軟,想得多了頭會疼,還是讓爵爺苦惱吧。”

    看到姚氏將手裏的花箋交給甄毓秀後,金雀的臉色即白了,恨不得去誰手裏搶一張花箋過來給安嵐。

    李硯笑了笑,看了他外甥一眼,然後走到安嵐身邊。金雀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安嵐抬起眼,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姑娘這份心思,著實難得,簡單而不失靈巧。”李硯微笑地打量了安嵐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她臨時擺弄出來的“香爐”,接著問,“可有什麽寓意?”

    安嵐怔了一會,垂下眼開口道:“求佛。”

    又有風過,佛座上的香煙瞬間散亂,蟋蟀的長須微微晃動,似在回應她的這話。

    “有意思!”李硯點頭,就將手裏的花箋放在安嵐跟前。

    金雀捂著嘴巴,眼角溢出淚,安嵐亦是詫異地再次抬眼,這一次,卻看到站在李硯身後的景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