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石鬆將王新墨私藏的賬冊,以及一些大香農大香商的名單等物都整理好,交給陸雲仙。陸雲仙在安嵐的提點下,謄寫的一份,又私下抽出一小部分留下,然後瞞著楊殿侍,悄悄交到白書館手裏。

    白書館看著這些年王新墨的每一筆進賬,以及王新墨在這當中玩的手段,又是憤怒,又是得意。憤怒是自己竟不知王新墨竟如此大膽,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玩弄這些把戲,並絲毫沒讓他察覺;得意的是,任他王新墨有多大本事,最終還是敗在自己手裏,並且多年心血,最終也落到他手中。

    而這件事,陸雲仙自當是立頭等功的,並且陸雲仙的資曆就擺在那裏,能力也從這件事上體現出來了。加上找出王新墨的私賬本和名單後,並直接交出到他手裏,而不是送到楊殿侍手中,也說明了她的忠心。

    王新墨沒了,源香院的掌事之位出現空缺,一個香院兩百來人,一天的大小事有幾十上百件,不可能全由於白香師理著。就算是暫理一段時間也很難,所以楊殿侍那邊很快就推薦了幾位經驗豐富的人過來,但都被白香師想法子一一推了回去。

    經過王新墨這一事,白書館清楚的知道,香院中的掌事,必須是他的人才行。並且這掌事的人選,也不能太過有本事,更不能有背景,否則,遲早會成為第二個王新墨。所以,陸雲仙這個在香殿沒有絲毫背景,但又有些能力,並且原本就是源香院的人,就成了他心目當中,最適合的掌事人選。

    八月十一日,陸雲仙正式坐上源香院掌事之位,白書館親自過來給她授牌。

    八月十二日,安嵐在陸雲仙的提拔下,成為源香院有史以來,年紀最小的香使長,而金雀則接替安嵐原先的香使之位。如此安排,自然有人不滿,有人眼紅。但是,陸雲仙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是已經報給白香師。

    白香師對安嵐的印象極深,能被百裏大香師親自開口要提到香殿當差的人,並且那件事就是當著他的麵發生的,他怎麽可能會忘。因此,當陸雲仙跟他說這個事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能被大香師認可的人,他有什麽理由去反對。更何況,日後若百裏大香師再想起這個小香使,讓這小香使有飛黃騰達的一日,那他此舉,多少也算是先結個善緣。

    所以,源香院裏,即便有人對安嵐和金雀的好運氣感到眼紅和不滿,卻也無人敢出言反對。

    “這才不到一個月,你就又要換房間了!”金雀幫安嵐收拾的時候,笑著歎道,“這可真是從未有過的事,從香奴到香使,走了整整七年,但從香使到香使長,卻隻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安嵐,你真了不起!”

    安嵐輕輕一笑,笑容並不算輕鬆,語氣裏帶著幾分淡淡的感慨:“三分運氣七分努力,若沒那三分運氣,莫說七年,就是再走七十年,怕是也到不了現在這裏。”

    金雀倒沒她想得那麽多,聽了這話後就點頭道:“沒錯,咱們以前是沒有運氣,所以一直過得戰戰兢兢的,就怕出點什麽事擔當不起,但現在不同了!你看,你現在是香使長了,我也是香使了,那老色胚也死了,掌事也換了,以後這源香院,就再沒人敢欺負我們的,安婆婆如今也可以安享晚年了,是不是很好!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安嵐沉默一會,就笑了笑:“我想過呢,想過很多次。”

    金雀將手裏的衣服疊好後,就走過去,一手親密地挽住她的胳膊,一手指著窗外嘿嘿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的心不在這裏,你的心在那裏!”

    大雁山,終年雲霧繚繞的大雁山,那裏才是長香殿的真正所在,那裏才是她的野心所在。她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裏,還要走多遠,才能再次看到那個人。

    金雀握著她的手,同她一起看著那個高遠的地方,堅定地道:“安嵐,我知道,你一定會站在那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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