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差不多是跟桂枝同時注意到王玉娘的異色,他臉色當即一變,若王玉娘在這個時候喊出來,那他和桂枝私底下的事,定會被王掌事知道。

    石竹慌忙看了桂枝一眼,兩人都想到這個,皆感到頭皮發麻,恐懼從心底透出,手腳瞬間冰涼。桂枝跟前的案幾上,已寫了幾個香品名的紙張上即多了一道多餘的筆畫,這張紙廢了,需再重新寫。

    香室內極安靜,眼看王玉娘就要出聲了,石竹突然用力咳了一下。

    聲音來得如此突兀,使得所有人都不由往他那看了一眼,王玉娘鼓足的勇氣也被這一聲咳給擊散了。隻見她的臉由白變紅,唇囁嚅了幾下,在桂枝殺氣騰騰的目光,終是合上了。

    反正叔叔是這香院裏的掌事,她過後再私下告訴叔叔也一樣,不用這個時候就跟人結仇。王玉娘心裏這麽想著,又悄悄看了石竹一眼,卻見石竹已經垂下眼,所有人也都再次將注意力投到自己桌案前。

    香室內又恢複安靜,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王玉娘卻莫名生出幾分心慌,但她又不知這等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安嵐將那二十個香品名寫完,然後放下筆,安靜地跪坐在案前,垂目,神情恬靜。

    桂枝換了一張白紙,借著闊袖的遮掩,打開石竹給她的紙條,迅速看了幾眼,找到那幾個她忘了如何寫的字,然後再次提筆。

    石竹不認得字,對香品也知之不多,為了弄到這張桂枝需要的小紙條,不知費了多大的心思,甚至冒著被王掌事發現他有二心的危險。

    初涉情和欲的少年,或許還不知道什麽是愛,也或許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隻能算是年少時的熱血和衝動。但如果所謂的成熟,就是我已無法再為你做瘋狂的事,當生活的磨練讓冷靜分析,權衡利弊變成一種本能後,曾經不顧一切的瘋狂行為,誰又敢斷言,那不是愛。

    但這些,此時的桂枝都沒興趣去了解,她隻關心那個香使之位的最終歸屬。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她麵前出現了一個意外,或者說,一個極大的危機。

    桂枝冷冷地瞥了王玉娘一眼,她看得出來,剛剛王玉娘沒有說,卻不代表過後也不會說。她知道,今天之內,王玉娘定會將所有看到的事情告訴王掌事,到時……她定會落得跟王媚娘一樣的下場!

    桂枝暗暗咬牙,垂下臉,眼底露出瘋狂之色。

    那炷香燃盡的時候,所有人都停筆,監考的香使過來收卷。

    連喜兒當場批閱,沒有意外,所有人都通過了這場考核。隨後連喜兒就掃了他們一眼,然後道:“從下午的辨香開始,你們六人分兩組,每組裏最終通過者就是新一任的香使。”

    安嵐和金雀對看了一眼,金雀有些意外,以往的香使考試可沒有這種規矩。安嵐心裏卻了然,其實隻要通過第一場考試,就證明有能力勝任香使一位,後麵的兩場考試,不過是優中選優。

    而以往第三場考試一般是臨時抽簽,兩人成組分較高下,萬一王華和王玉娘抽到一起,那到時必有一個落選。王掌事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倆都中選,所以為防止這個萬一,王掌事自然要重定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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