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喜兒領著他們進了香室後,陸雲仙才道:“這幾個丫頭,不知是誰能有最終的好運。”

    禾姑看著跟在連喜兒身後的王華和王玉娘一眼,就嗤笑地搖了搖頭:“依我看,這運氣早被定下了,還是別妄想了。”

    陸雲仙看了禾姑一眼:“那你還讓荔枝過來。”

    禾姑也看了陸雲仙一眼:“你不也一樣,這些天,我看那安嵐跟你是越走越近了。”

    陸雲仙卷著手裏的絲絹,歎息般地道:“我是看那丫頭能識文斷字,又是個上進的,還難得不跟旁的人學那些烏七八糟的下流事。她在我手下當差,也一直是不急不躁,不爭不搶,這麽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為她打算幾分也是應當。再說,這地方如今是越來越不像樣了,那王媚娘,當日多威風。雖說路走歪了,可誰想到這好好的人,竟說沒了就沒了。得意了那麽些年,最後得到的卻是三十杖罰,一副薄棺。說白了都是苦命人,真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倒了黴,如今能幫著她們一把是一把,至於能不能成,就看她們的運氣了。”

    禾姑有些詫異陸雲仙會跟她說這番話,而提起王媚娘的死,似乎也勾起她心裏的寒意,於是愈發覺得陸雲仙說得有理,再思及陸雲仙最後還送了王媚娘一程,心裏不免有些戚戚,便道:“以往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可見日久見人心,難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又有幾個人真是冷情冷血。”陸雲仙笑了笑,無奈道:“有句話叫上行下效,上麵的人都沒有這份心,你我又怎敢表露出不同來。說到底,咱也不過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奴才罷了。”

    禾姑甚是讚同,連連點頭:“可不是,難為你也是這般想的,若是……”隻是禾姑說到這,忽然就停下了。陸雲仙看了她一眼,也不追問,心裏卻是有了底。禾姑在源香院的時間雖比她短,但禾姑在進源香院之前,就在別的香院當過差,加上禾姑比她們年長許多。所以論起來,這當差的資曆也不見得就比她淺,因而源香院內有好些個香使都聽禾姑的,而眼下她得了禾姑的好感,日後行事就方便多了,

    去送王媚娘最後一程,所得到的益處,比她想象的還要多,而這些,可以說都是安嵐給她的。那晚若不是安嵐過來讓她去看王媚娘,她也不會得到這樣的機會,亦不可能有如今的人心所向。

    想到這些,陸雲仙便有些擔心的往香室那看了一眼,王掌事特意從外頭挑了兩人進來,連考題都親自準備,如此不公的情況下,安嵐能順利勝出嗎?

    眼下香使的位置,王掌事都要換自己的人,香使長之位,他更不可能讓一個不聽他話的人坐上去。

    陸雲仙正為此沉思擔憂的時候,香室內,安嵐等人都已各自入座。裏頭早設好案幾和筆墨紙硯,每人一案,到時提筆於紙上落字便可。

    桂枝跪坐好後,微皺了皺眉。她雖臨時抱了佛教,但對這些文人之物,心裏還是有些敬畏,並且沒有底氣。於是就抬眼往門口那看去,正好就看到石鬆和石竹兩人,各自捧著一個長條匣子從外走進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