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一看就像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很快穩住了心神,翹起二郎腿,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說,“我們女孩子的心思你們男人不懂。”

女孩子?

舅媽的心思我也不懂……

下午我們迎著夕陽回了家,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顧毅言家,剛打開門,大黃就迎了上來,再往裏邊走,隻有在看電視的顧毅言。

我有點納悶,問他:“顧毅言,你怎麽會在家?”

顧毅言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那你希望我在哪,被一群女孩子圍著嗎?”

我頓時啞口無言。

顧毅言問我,“你來幹嘛?”

我說,“我來看看你。”

顧毅言依舊語氣平淡,“哦,看完了嗎,你可以走了。”

這尷尬的對話讓我有一種置身於冰窖的感覺,換個話題或許會好一點,顧毅言總是有一種可以把天聊死的魔力,多年來我一直在找破解的方法。

我想了想也沒有什麽別的借口,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甘心,隻好說,“顧毅言,你自己在家不感覺孤獨寂寞嗎?”

顧毅言還沒有回我,大黃鑽到他的懷裏,衝著我叫了兩聲,好像在向我邀功,他的主人有它陪著,不寂寞不孤獨。

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在逛街的路上看到了一家新開的狗肉館,有空帶大黃去溜達溜達,不管是什麽生物,隻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該教育教育,想到這我心裏好受了一些。

果然阿Q的精神勝利法,百試百靈。

顧毅言看我還在客廳站著不走,說,“還有什麽事兒嗎?”

我猶豫了半天,說,“顧毅言,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顧毅言終於有了一絲人類該有的情緒,說,“沒有啊。”

我倔強的說,“你就是討厭我,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顧毅言摸了摸大黃的腦袋,說,“我真的沒有討厭你。”

我說,“那你不討厭我,就要喜歡我。”

顧毅言愣了一下,說,“你這是什麽邏輯,我不討厭大黃,難道我就要喜歡大黃?”

我撓了撓頭,說,“好像有道理。”

顧毅言似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說,“是,所以你快回家吧,讓我自己安靜的呆一會,記得關好門。”

我陷入在剛才的對話邏輯裏難以自拔,老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可就是想不通,但是還是轉身就走。

我看了眼顧毅言,說,“那我走了啊。”

顧毅言站了起來,說,“等會兒。”說完就向我走過來,經過我多年的經驗積累,這場景,我想著完了,顧毅言生氣了,怕是要把我趕出去,我拽著門把手的手略微冒出了虛汗。

顧毅言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歎了口氣,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頭被他貼在胸口,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新年擁抱送給你,還有三個願望,你可以隨時說你的願望,隻要你說,隻要我有。”

我的心髒差點沒蹦停了,老謀深算的我第一次算錯了,顧毅言的心跳在我耳邊清晰可聞,這是顧毅言第一次主動抱我。

顧毅言鬆開我,看著我像被烹飪過的臉,說,“你可以走了,願望的期限是一周。”

我抬眼看了看他,臉色正常,語氣平緩,剛才聽著心跳也正常,舉手投足透露著優雅,沒有一絲慌亂。

大黃瞅了我們一眼,仿佛在控訴我霸占了它的主人,不過對此我並不在意,畢竟以後我也是它的主人。

我出了門,顧毅言依舊在門口看著我,回頭看他的我踉蹌了一下,我尷尬的衝著顧毅言笑了笑,發現他的嘴角微揚,莫不是在嘲笑我?

於是我咳了一聲,挺了挺胸脯,淡定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