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開始下雨,夾雜著微微的雪花,整個平成市都蓋上了一層模糊濾鏡。從去羅餘參加宋寧的婚禮回來,我內心始終不能平靜,就好像與自己的曾經麵對麵一樣,直視著從前的自己,直視著從前的故事,想著自己的現在,自己的未來,倍感雜亂。

    

    清晨我提交請假報告的時候,其實手底下擬好的是辭職報告。但我想來想去,諸多原因,還是刪去辭職,因病請假兩。我想好好睡一覺,在空蕩的房間裏自由地做一場夢,沒有工作,沒有壓力,沒有從前的我自己,沒有不打電話的蘇煥。

    

    易憧憬跳來跳去,一會兒提上個水杯,一會兒拿上一包紙巾,開心地像是突然被放假的學生。我還沒有完全收拾好,易憧憬就已經夾著他的包包,提著我的厚重的公文包——實際上是從蘇煥那裏淘汰來的一隻大書包,裝東西很好用——向各位同事打了一個響亮的口號,道:

    

    “許哥有難,咱不能不幫。我犧牲個人利益去照顧咱許哥,各位不要想我。”他的狀態,簡直像是要去過年。

    

    我起初是拒絕的,但窗外已經開始下雨,街上空無一人,色也漸漸暗下來。易憧憬有車,我又是個瘸子,算了,不用白不用。

    

    易憧憬雖然經常不拘一格而又鬧騰,但開車穩如老狗,刹車緩,停車穩,看來駕照應該不是買的。因為色漸暗,環境舒適,也許是因為吃了藥的緣故,我竟不自覺睡著了。

    

    我是影上車即睡”的本事,隻要身處移動著的車輛,無論周圍環境如何,我都能快速入眠,在我失眠的時候,蘇煥總是帶我來到車庫,為了省錢,也不出去,就地下車庫裏麵轉一圈,我便安穩睡去,質量超高。

    

    我失眠的本事許是在高中的時候練出來的。

    

    “你昨夜很晚睡嗎?早上也沒見你起很早。”吃早餐的時候,蘇煥看著睜不開眼睛的我,問道。

    

    他自律,早上六點起床,早上一點入睡,三年如一日,如同虔誠的使徒。但我總也貪睡不醒,因而也總是遲到,他便早上五點半起床,跑到我家胡同裏等我。

    

    “嗯。”我迷迷糊糊回答道,“昨夜亮才睡著。”

    

    “為什麽那個點兒才睡?”他接著問道。

    

    “害怕。”我趴在食堂的桌子上,一邊睡一邊道,“從前總是和我媽一起睡,自從她再婚,我一個人住這個房間,夜半的時候總能聽見門在響動,有時候有孩兒的哭聲,有時候有鬼叫的聲音,色發白的時候才能消失。”

    

    “早春的時候是有野貓發情,聲音就像孩子在哭,胡同裏麵稍微有點風,也會撞門,這都是自然現象,沒有什麽好害怕的。”蘇煥安慰我。

    

    我點點頭道:“沒事,睡不著也沒有關係,我在早自習上趴著睡一會,中午也會睡一會,湊湊也能睡夠五六個時,一樣的。”

    

    蘇煥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拍拍我的腦袋,道:“睜開眼睛,先吃早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睡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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