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要跟你話。”樓時彧站起身來,讓出了位子。

靳風拿下氧氣罩,俯身在徐毓然麵前,耐心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話。

樓時彧有點生氣。都這種時候了,表妹居然還不理她和自己的父母,隻顧著跟這個交往時間並不長的男人話。

跟靳風完話後,徐毓然似乎也沒有什麽要交代父母和表姐的,竟然緩緩閉上了眼睛。

“毓然啊!毓然——”舅媽哭搶地的,抱著床架子就差要癱坐到地上去了。

樓時彧看不過去,推開床頭的靳風,俯下去低聲在表妹耳邊了一句話:“你在跟靳風什麽,如何報複我的手段嗎?”

聽到這句話,徐毓然驀然睜大眼,嗚嗚地指著樓時彧想要什麽。

“女兒,你要什麽?”舅舅上前揭開氧氣罩,想要聽女兒最後點什麽。

隻見徐毓然呼吸越來越急,猛地一翻白眼,暈死過去。

接著又是兵荒馬亂的急救。

樓時彧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滿臉疲色。

靳風買了兩罐咖啡過來,遞給她一罐:“你跟徐毓然了什麽?弄得她這麽驚恐。”

“沒什麽。隻是看不慣她該的不,就對著你這個外人嘮嘮叨叨。”樓時彧並未掩飾心中對表妹的不滿之情,她從以前就對各種各樣的男人特別迷戀,一副離不開男人的模樣。

“她心裏也很苦,父母和親戚都不理解她。”靳風歎了口氣,“從前她來找我聊,是喜歡動手動腳的,但更多時候閉口不言,顯得特別孤獨。她就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不管是誰。”

“都是成年人了,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孩一樣,總想著依靠別人。”樓時彧揉了揉眉心,苦澀地搖搖頭,“可能我就是無法理解她吧。從她向我伸手要錢那一刻起,她就自己封閉了跟我平等交流的那個通道。”

靳風能明白樓時彧的心情。他跟徐毓然屬於一類人,自我、任性卻又渴望他人的理解和關懷。本質上,他們屬於渴愛但又不願主動付出愛的人,而樓時彧這種表麵冷淡卻又在暗中會去關心別人的人,如果得不到一定的回應就會放棄接觸。

到底,還是雙方對彼此了解不深,所以錯過了最好的交好時機。

“舅舅和舅媽,以後還是要多過來照顧一下了。”樓時彧苦笑了一下,“不管怎麽他們也是我的親戚,毓然之前也過,她的父母就算不交代我,我也會主動擔起責任照顧的。”

“你每那麽多事,還有兩個娃兒要管,我看還是請鍾點阿姨上門幫他們做點事情吧。”靳風也挺心疼樓時彧的,本來隻要當跟組編劇,結果被趕鴨子上架,每忙活得都沒時間休息。

“那是必須的。”樓時彧覺得舅舅和舅媽需要的可能不隻是幫傭阿姨,而是更深層次的在女兒身上未能得到的關懷,而她跟他們也的確隔著一層,價值觀什麽的都不同,話都講不到一起去。

病房內突然安靜下來。

樓時彧看了靳風一眼,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了悟。

門被推開了,舅舅走了出來,抹著眼角的淚跟他們:“毓然走了。”

門內是舅媽撕心裂肺的哭聲。樓時彧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了身邊靳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