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時彧打量著麵前的男孩。細看之下,他跟沈衣也並不很像,至少沈衣不會像他這樣把野心都寫在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地輕狂。

她微微一笑,看在表妹的麵子上問了他兩句:“你要進娛樂圈,目標是影帝吧?是因為喜歡,還是能賺錢?”

“就不能既喜歡又賺錢嗎?”男孩邪氣地一笑,眉眼間盡是挑釁之意。

樓時彧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敵意,是表妹的托付讓他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但他都站在門口那麽久了,如果沒有那個意思,難道不會轉身就走麽?

她思考著其中的緣故,一時恍了神。

這走神的姿態卻讓徐毓然誤會了,以為她在懷念男孩身上沈衣的影子,朝靳風眨了眨眼,斷然肯定樓時彧不會拒絕這個“托孤”請求了。

“如果……這是你對我唯一的要求,我不會拒絕。”樓時彧向表妹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諷刺了一句,“外甥女、舅舅、舅媽,三個人的分量加起來還不及一個外人重。毓然,你果然每次都能讓我有‘驚喜’呢。”

“因為我知道,我的家人就算不拜托你,你也一定會替我照顧到啊。你是不是,表姐?”

帶著狡黠的笑容讓徐毓然顯得有精神了一些,樓時彧望著那張和母親頗為相似的臉,再想起母親早死的宿命,不由感慨起來。紅顏薄命,這真是自古以來最傷人的一句話。

從表妹家離開後,靳風就隔著一段距離跟著她走,雙手插在褲兜裏,有點像吊兒郎當的開。

樓時彧猜測他的家境應該不怎麽樣,豪門富貴之家,一般是不會把兒女送到娛樂圈裏拋頭露麵的。

“你要跟我到何時?別跟我你無家可歸。”樓時彧猜出了他跟著自己的用意,停下腳步,轉身提醒他,“我是過會照顧你,但沒有到照顧你起居的地步。我自己都有兩個娃兒要帶。”

“聽那個很像我的哥哥,之前是樓大姐的執事?”靳風笑得別有深意,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樓時彧曼妙的身材,一點都沒有避諱。

“嗬,其實你們不像。”樓時彧也沒給他好臉色,對於二十出頭就對女色來者不拒的男孩子,她是沒什麽好感的。

“那我也做樓大姐的執事好了,作為你收留我的報酬。”靳風上前幾步,有些做作地伸手為樓時彧的肩頭撣了撣灰,湊近她低低一笑,“聽沈執事傭金1億美金,我是白幹的,姐姐你賺了呢。”

樓時彧平靜地望著他,一點都沒被撩到的樣子:“你知道執事要做哪些事嗎?”

“不就是男仆?我聽您吩咐就是了。”靳風不以為然,也不想去了解的樣子。

“既然你這樣定義,那就當我的男仆好了。”樓時彧從包裏拿出一疊百元大鈔,遞給靳風,“明去買一套西裝、襯衫和恤,牌子我會告訴你。就憑你這一身行頭,出去隻會丟我的臉。”

“這是男仆的待遇?”靳風愣愣地接過那疊錢,沒想到樓大姐如此大方。

“不,這是娛樂圈底層鮮肉的待遇。”樓時彧笑眯了眼,“你在我家裏是男仆,出去就是我帶的藝人。”

“你的意思是……”靳風沒想到樓時彧真的會答應得如此爽快,眉眼間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

“與其不明不白地跟著我,還不如正式確立關係。從今開始,我就是你的經紀人。”樓時彧伸出手,與他的相握,對方的手幹燥而溫暖,她卻想起了表妹那張憔悴的臉。

也許年紀大了就容易心軟,毓然的病顯然是好不了了,那她就來為毓然做好最後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