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記得很清楚。”曹定邦突然覺得喝茶不能排解心中的苦悶,讓手下捧酒上來,“我們在西域的前三年,全是在防守,第四年頭上,我們開始反擊,一開始打得還算順利,可突然,桑臘人封鎖了河西走廊。讓我們陷入第二輪危機當中。當時我們覺得我們完蛋了,徹底完蛋了。僅憑一個交河城,我們怎麽可能生活下去呢?可是閔悅將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帶著我們打了一個又一個勝仗,尤其是突厥的人的十萬人反撲。我們和交河百姓一起守城。擊殺阿格拉瑪,重傷安吉契,從此突厥人再沒打過交河城的主意。同時安西四軍也都以交河城馬首是瞻。換來了三十多年的和平。後來是你接替閔悅將軍成為交河城新帥。一開始我們以為你隻要循著閔悅將軍的腳步走下去就行了,可是我們沒想到,你竟然開始征討我們以前的盟友。”

    唐淵無奈地道:“其實我也不想那樣做。”

    “好了,不必解釋。”曹定邦笑了笑:“我們也猜到了,一定是朝廷給了你什麽任務。可是你別忘了,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作為安西大帥,不應該什麽都聽朝廷的。其實隻要你一紙文書發回來,說,西域境況不適合開戰,朝廷就拿你沒辦法。不過萬幸的是,你打仗很靈活,並沒有跟我們以前的盟友硬碰硬。據說你把我們那些樸實的盟友耍得團團轉,最後都是累趴在來回跑的路上。”

    唐淵慚愧地笑了笑。

    “很好,打仗就是要動腦筋。西域地域廣闊,你的戰術就是利用地利,這也符合兵法。”曹定邦說完這些廢話,開始切入主題,這也是唐淵早就預料到的,他話鋒一轉道:“你這次來荊州,是皇帝的命令,還是太後的命令?”

    “太後沒跟你說?”唐淵慧黠一笑。

    曹定邦盯著唐淵,“其實太後很少跟我聯係。都是我主動把情況上報上去。太後給我的回複也很簡單,多數情況下都隻有兩個字‘很好’。”

    唐淵不笑了,道:“其實我當兵的初衷是為了驅逐韃虜,我從來沒考慮過將來有一天卷入門閥之爭。以前三大門閥都在的時候我就是這樣想的,現在隻剩下唐氏,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說心裏話,我覺得我逃不掉。”

    “逃不掉就對了。”曹定邦啜了一口酒:“人家江湖身不由己。我們為將者最操心的並不是戰場,因為在戰場上,大不了一死,死了之後,會成為烈士,家裏人雖然一開始會大哭幾場,可是後來,他們會得到榮譽。可是戰爭結束,我們這些人就顯得多餘了。當然,這種情況在梁朝暫時還不會出現。因為門閥的存在,讓朝廷時刻都提高了警惕。”

    唐淵苦笑:“後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講!”曹定邦看起來挺高興。

    “就算我不當將軍,我這支部隊依然會存在。而我不當將軍,我又能幹什麽去呢?以前我想過,回家種地,可後來有人告訴我,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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