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的製度,類似前朝三省六部製,但不完全相同,諸多改革,很是新穎。還修改和增加了許多地名,比如山東道,在前朝的時候就沒有這個說法。

    當初為了權衡五大門閥利益,特設大司馬之職。前朝有左右兩個宰相,如今卻隻設立一個相府。這也是門閥利益分配導致的異形結果。

    但是,無論是大司馬還是丞相,他們的權力都被製度限製、分割。

    比如大司馬,麵對京都十二衛,他就沒轍。

    十二衛本身是皇帝趙氏一脈的親兵,大司馬調不動。而大司馬手下的門閥勢力,是駐紮在漢中和隴右的神策軍。表麵上聽皇帝調遣,實際隻聽大司馬的話。就連軍內任職,除非部隊監察官以外,都是大司馬一人做主。所謂呈報兵部,隻是給皇帝老兒一點麵子罷了。

    雖然權力極大,但是,神策軍過不了潼關。沒有皇帝命令,膽敢硬闖,那就是造反。將軍造反,留在皇城裏的家眷,一個也別想好,整個門閥也將受到牽連。

    門閥勢力家屬,必須留在皇城裏,每日有內史省官員登記清點,少一個人也不行。如果少了,就滿城翻找,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

    “雖然這次折了祁老將軍,可在哀家看來,神策軍裏,還是有很多名將的。先帝在時,神策軍也是攻打桑臘的主力,那時先帝常對哀家說,這次戰爭,唐家貢獻最大,那麽就借他們一萬匹戰馬,五萬掛鐵甲。”曹皇後眼睛眯了眯,一笑道:“如果哀家沒記錯的話,戰後,那些裝備和馬匹,可都沒回收呢。”

    皇太後曹氏,垂簾聽政,對麵坐著三名顧命大臣。言外之意,這次神策軍貢獻了一個祁東陽,還不足以“報達”先帝的恩賜。那麽,再戰男賈,你們神策軍,還是要出出力的。

    聞言,大司馬唐振略做思考,道:“先帝駕崩,從桑臘撤軍時,神策軍傷亡慘重,損失得可不僅僅是一萬匹戰馬,而五千掛鐵甲,都被祁東陽帶去河北了。”

    唐振言外之意,你們皇室趙家的好處,我們唐家早就還完了,而且還多搭進去一個名將。這次再打男賈,你還是讓另外兩家門閥出出力吧。

    曹太後表麵看來情緒毫無變化,隻是目光對準了另外兩家。

    丞相孟丹青一笑道:“太後千歲不必慌張,現在他們男賈人其實也是腹背受敵。十年前,扶餘人在山海關外鬧騰得挺厲害,而那時,男賈人的主力就已經遷移到了燕雲十六州。男賈人與右律人聯盟,把扶餘人趕到了魚羊半島,從此一蹶不振。可此時,右律人卻撕毀了盟約,二十萬大軍囤在山海關,對燕雲十六州虎視眈眈。”

    說罷,孟丹青瞅了身旁禦史大夫西門真森一眼。

    西門真森目光玩味,略作停頓,道:“老臣早就說過,男賈人之所以要呼應桑臘攻打大梁,其實也是形勢所迫。男賈王的目的,是占據河北,這樣就有資本和右律人抗衡。如今他們已經得到了相州,控製了黃河北岸,就不再渡河南下了。這也印證了老臣先前的推測。其實我覺得,這樣的情況並不壞,隻要男賈人控製河北,就可以替我們擋住勢頭正勁的右律人,否則我們拿下了男賈,還要麵對右律。到時候,咱們已經打得人困馬乏、國庫空虛,別說對抗右律,就是麵對江南晉朝,我們恐怕也控製不住了。所以現在‘求和’才是上策。”

    曹太後笑容殆盡,眼簾低垂,繼續聽著。

    大司馬唐振一言不發。

    丞相孟丹青泰然笑道:“這一點,連桑臘王也看得清楚,所以他們隻是口頭呼應男賈人,而並沒有真正發兵。”

    禦史大夫西門真森點頭道:“隻要男賈人一與我們開戰,他桑臘就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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