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放下書,從床上坐起身,腦子空了兩秒,然後匆匆下床。
本來還要換衣服,一看手機,距離宿舍宵禁隻有五分鍾!她甚至連睡衣都來不及換,抓起一件長風衣隨意披在身上。
時曉從書桌邊抬起頭來:“楚楚,這麽晚了,你要出去啊?”
“有點事。”楚楚蹲下身係好了白鞋帶,匆匆出了門。
臨近中秋,月亮已漸漸圓滿,月光清清冷冷,傾瀉了一地白霜。
楚楚一個人走在靜寂的林蔭道間,除了她急匆匆的腳步聲,就隻剩下秋蟲於草叢中時不時傳來的啼鳴。
她按捺住心裏的躁動和不安,每走一段路,會停下來歇一歇,然後防備地看看四周,做賊似的,確定真的沒有人,才繼續往前走。
教學樓通往樓道的卷簾門一般都會上鎖,當楚楚走過去卻發現鎖是虛鎖的,可以打開。
她左右看了看,然後心翼翼地拉開卷簾門,躬身溜進去。
樓道周圍漆黑一片,安全通道燈發出幽綠的光芒,楚楚心裏頭有些發怵,拿出手機照明,加快了步伐,一口氣朝著頂樓跑去。
教學樓頂的門虛掩著,她在門後停下腳步,待心緒稍稍平複,她將手放在門把上,慢慢地打開了虛掩的台門。
深邃的夜空,一輪圓月低垂,幾團浮雲攏在月間,被月色染得通明透亮。
月光下,陸川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高台,身形修長而挺拔。
他的身邊,燃著一縷光。
楚楚走近才發現,那縷光,來自一根細長的蠟燭。
蠟燭插|在一個的奶油蛋糕上麵,火焰跳動著,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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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口的響動,陸川轉過身,看見楚楚,他波瀾不驚的眼眸,突然就有了光。
“兔子!”
陸川衝她揚了揚手:“我以為你不來了!”
看得出來,他很驚喜,難以掩飾。
“本來,是不來的。”楚楚看了看上的月亮,:“這麽晚了。”
“還是來了!”陸川從高台上跳下來,笑著走到她身邊。
楚楚俯身看向那一個圓圓的奶油蛋糕,蛋糕上麵雕著一座精致的房子,還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姑娘。
“今是你的生日?”她訝異地回頭問陸川。
陸川不大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是明。”
楚楚看了看手表:“距離明還有一個時。”
“是。”
楚楚明白了,陸川叫她過來,是想讓她陪他過生日。
陸川抬眸打量楚楚,她穿著淡藍色圓點長袖睡衣,外麵套著一件淺色的長風衣,長發隨意地披在肩膀,稍稍有些淩亂,看樣子是剛剛洗過頭,都還沒來得及吹幹。
“你”他心翼翼地問她:“留下來?”
“都出來了。”楚楚悶聲:“要過生日,剛剛賣什麽關子。”
“我不是怕你肯不來。”
“難道什麽都不,我就會來?”
“你這不是來了?”
楚楚語滯,他總有道理,她怎麽得過他呢。
陸川笑著用袖子擦了擦她身後高台上的灰塵:“你坐。”
楚楚在他擦拭的那一塊區域坐下來,陸川立刻坐到她身邊,裝作不經意地往她身邊靠了靠,臭不要臉的死樣子。
“大兔子,謝謝你來。”
這句話,陸川得特別認真,特別特別認真。
“不用。”楚楚聲音很低,糯糯的。
“宿舍是不是宵禁了?”
楚楚點了點頭:“嗯。”
“那你待會兒回不去,怎麽辦?”
楚楚還真沒想過,她當時一腦門心思就是趁著還沒有閉寢,趕緊出來,沒想過關了門回不去怎麽辦。
“我住賓館。”楚楚。
“不用麻煩!”陸川大手一揮,眼睛笑成了一朵爛桃花:“我家沒人,來我家!”
“才不。”楚楚的臉不自覺地脹紅。
“嗬。”
兩個人沉默著,又坐了會兒,夜風徐徐,微冷。
蠟燭的光芒幽微,映著陸川的臉龐,影影綽綽,閃閃爍爍。
此時,他鋒銳的輪廓在月光下,在燭光中,顯得柔和了很多。
“你爸媽呢?”
“他們很忙,今晚不回家。”
楚楚不明白,看著他:“可今是你的生日。”
“比起這個,工作可能更重要,我爸整呆在部隊,總有很多繁瑣事務,我媽在科學院,忙著做實驗,有時候連著好幾個時。”
“那誰照顧你呢?”
“我需要誰照顧?”
楚楚語滯,過了會兒,她:“那你要自己保重。”
陸川側過臉,微笑地看著他:“要不,你來照顧我?”
楚楚看著他,像是開玩笑,又像是真的。
她不自然地別過了頭,悶悶地:“我都顧不好自己的。”
陸川不再下去。
楚楚從高台跳下來,走了幾步活動活動身體。
陸川的目光,跟隨著她移動,問道:“大兔子,你想考什麽學校?”
楚楚無奈地笑了笑:“我這樣的人沒有選擇權,看什麽學校願意收我吧。”
“你這樣的人,你什麽人?”陸川不喜歡聽她這樣話。
“我我有病。”
“你有病?”陸川作出訝異的表情:“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看出來?”
楚楚看著陸川,他目光很真摯,裝得也很像那麽回事。
她明白了陸川的意思,低聲:“你真好。”
“才知道。”
陸川挑眉一笑,抬頭看著漫星辰:“對了,你不是喜歡畫畫嗎?可以參加藝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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