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冥與白還想解釋什麽，可是擂鼓般的心跳暴露了她此刻的紛亂心緒。
裴商羽隻覺得自己仿佛經過了一個漫長的考驗，他從驚喜到冷靜，再由冷靜到絕望，這種跌宕，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與白。”他道：“我可能不太方便了。”
北冥與白抬起眼睛，她眸底還噙著淚，睫毛上甚至掛著水珠，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裴商羽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
而下一秒，北冥與白慢慢從他肩頭離開，然後咬著唇道：“商羽哥哥，其實我覺得自己現在挺自卑的。”
裴商羽一愣，本能地伸手要去抱北冥與白。
可是，她躲開了。
她沒再去看他的眼睛，隻低垂著眸子道：“我雖然很愛小綿綿，她也很聰明可愛，可是，我卻的確是個未婚媽媽。”
“與白——”裴商羽覺得心疼，他去拉她的手。
她抽開，站起來要和他保持距離。
她臉上是努力維持的笑，可是現在的笑比剛剛的哭還要讓人心疼。
“我和別人生了孩子，其實可能不配擁有幸福的。”北冥與白扯了扯嘴角：“其實我覺得，有小綿綿陪著我就好了，我也不奢望什麽。現在，挺好的……”
“與白。”裴商羽直接打斷她：“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說罷，他終於夠到了她的手，於是放在掌心緊握著：“你是最好的，配不上你的人是我。”
北冥與白搖頭：“不，我連小綿綿她父親——”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商羽打斷：“與白，你不知道我現在麵對了什麽！我的傷不是救你父親時候弄的，而是被不認識的傭兵襲擊造成的！”
北冥與白一怔。
她的確還沒了解他這邊的情況，隻是聽北冥深提了一句，說裴商羽為了救他們，和傭兵界為敵。
可於她而言，她根本不知道這句話背後的重量。
“與白，你聽我說，因為我背叛了K先生，也就是我背後的那位全球傭兵界大佬之一。所以，他直接通報了全世界。現在所有傭兵，都以殺了我為榮，甚至拿著我的人頭回去，都能得到傭兵協會的巨額獎金。”
裴商羽苦笑了下：“與白，我沒有未來的，你明白嗎？我怎麽可能讓你和小綿綿因為我，而處於危險之中？或者說，他們不會對老弱婦孺下手，可你總會擔驚受怕的。我踏上的這條路，一直都是不歸路。”
北冥與白這才明白了，這‘背叛傭兵界’背後的意義！
原來，他為了她，徹底將自己置於朝不保夕的境地！
她心念一動，問：“所以，你不是嫌棄我？”
問完，北冥與白發現自己心跳又不自覺紊亂起來，臉頰耳朵都燙得厲害。
“與白，我怎麽會嫌棄你？”裴商羽的手指落在北冥與白的臉上，輕輕摩挲著：“我很喜歡小綿綿，也很……”
他後麵的話沒說，可她知道是什麽。
她知道，這次必須掌握主動權。
北冥與白和裴商羽對視，生平第一次這般堅定又勇敢：“你既然不介意，那你願意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