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衍承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各位,失陪一下。”

走到洗手間,他將受傷的地方衝了一下,見傷口不深,也懶得包紮,而是讓它自己愈合。

洗手間的窗口角度,恰好和包間的方位是一致的,因此也能看到樓下的街道。

那裏,宮陌伊和林舒卷已經走了,街道上空無一人。

這麽一瞬,西衍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一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情回去。

他見慣炮火,也考慮過會被戰友誤會,更想過朋友會不會質疑,卻沒想過,她會離開。

原來這個世界他以為的篤定,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而木已成舟,從他踏入格雷家族的那一刻起,他就隻能堅持走完,他沒有選擇。

西衍承靠在牆麵站了一會兒,幾乎是用盡毅力,才總算沒有衝出去找宮陌伊解釋清楚。

他回到座位,對上了諾麗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眸底的笑,篤定又驕傲,仿佛一隻得勝了的孔雀。

西衍承很少會去計劃對一個女人動手,可這次,他想將人撕碎!

他轉開眼睛,壓下眸底的殺氣,裝作無事一般,繼續和尼桑說話。

當晚,宮陌伊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有些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喝多了,很想唱歌。

然而,剛剛在林舒卷麵前已經哭了一次,好丟臉了,她不想二次丟人。

於是,宮陌伊翻通訊錄,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北冥與白的頭像上。

北冥與白和她隻相隔一個時區,現在是那邊的晚上八點多。

宮陌伊知道北冥與白去了M國念書,不過並不知道她為什麽離開J國。

她先給北冥與白發了條消息:“親愛的,想聽歌嗎?”

北冥與白正打算哄小綿綿睡覺,見到宮陌伊短信,於是道:“想啊,想聽搖籃曲!”

宮陌伊笑:“原來我們家與白還是個寶寶。”

不過她也沒有遲疑,開始唱搖籃曲。

小綿綿已經吃飽,又完了一會兒,被北冥與白洗香香了,正想要去墊子上爬,就聽到了宮陌伊唱的搖籃曲。

小孩子有種反射,就是每次聽到一首歌,就會想到之前聽到這首歌時候的情景。

於是,小綿綿打了個哈欠。

宮陌伊喝得多,唱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小綿綿睡著了,唇角還微微揚著笑意。

北冥與白給寶寶蓋好被子,悄聲出來,回複宮陌伊:“小伊,你是不是喝多了?”

“是啊!”宮陌伊笑:“你怎麽知道?不過還好,我挺清醒的,就是有點想唱歌。”

北冥與白哭笑不得:“那再唱一首。”

宮陌伊在床上翻了個個兒,想起一首歌,唱了起來——

“越過山丘,遇見十九歲的我。戴著一雙白手套,喝著我的喜酒。他問我幸福與否,是否永別了憂愁。為何婚禮上那麽多人,沒有一個當年的朋友。”

北冥與白本來是和宮陌伊一起笑鬧,可是聽她唱到這裏,北冥與白突然一陣恍惚。

她在想,過去和裴商羽在一起時候的她,應該從不曾想過,他們會分開吧?

如果很多年後的她,回到過去,告訴過去的自己,自己會相信那是她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