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點,我是要他落我手下,好不來算計我們;第二點有些棘手,我現在也看不出他有什麽法子敢行險至此。”他微微蹙眉思索。

    那時的他真是短視啊,他竟是沒有發現,有那般談吐和見識的,有豈是一個尋常婦人?看那司南譽,也是一逃亡之身,可自得到她後,卻在短短時間內,以咄咄逼人之勢回到國內,鏟除前王後,坐上趙王之位,再與鄰國交戰中,幾戰幾勝。這所有的大事中,都有眼前這個婦饒影子。

    她本來就是個衝動的脾氣,這時如同被捕獲的野獸,用鏈子拴死,如何能不憤怒?當即抽出斷金就砍,誰想那四根鏈子看上去纖細輕巧,結果無論她怎麽砍、刺、剁、砸、拽,都弄不斷。玲瓏隻急得渾身是汗,突生一股狠勁,舉起斷金,這次竟不是砍向鏈子,而是對準了自己的手腕砍下!

    垂首看著自己這一雙彎曲變形的腿,聲音帶著一種刻骨的怨恨,“兒臣恨死了他!兒臣隻要在一日就決不許他登上那個位置,兒臣隻要有一口氣在,就定要報此深仇!”那語氣是那樣的怨毒,那眼神如蛇般惡毒,仿佛眼前盯著的便是自己的仇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才解恨!

    不知臨風站立了多久,身後的護衛雖然擔憂他的身體,但卻知曉他的脾氣,不敢吱聲勸阻。護衛心裏明白,雖然看似無波無瀾雲淡風輕的,要人命時,卻也是狠主兒。身在這朝野旋渦中,十一歲便開始顧及身家性命、百年基業,若非能以靜製動,鐵腕雷厲,怕是都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

    一直處於半昏半醒之間,迷迷糊糊中被一名黑衣人背在身後,來也有些奇怪,雖知負著自己的人是慕容大派過來的,自己隻不過從一個險境到了另一個險境之中,但她卻好似十分的安心,也不掙紮,任那人負著自己穿過鎮邊一片樹林,再翻過一座山頭,繞行十餘裏,停在了耒江邊。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遠遠吆喝著什麽向這邊趕來,蒙古騎兵們突然暫時停止了行動,紛紛向後張望,我們從高處林間往下看時,阿依朵隻帶了幾個人,也隨後飛奔而來,一路趕一路喊著什麽。我經過這幾年草原生活,蒙語得不算流利,但聽懂已經沒有問題,聽見阿依朵叫他們收隊回去,我驚喜地看了看胤祥,他隻抿了抿嘴,麵無表情。

    不要回頭了,到我這裏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父皇堅定的承諾。我快樂極了。黑暗的,壓抑的過去,終於要被我遺忘了。恍惚之間,我看到自己的心,它忽然失去了一個角落。我傷心的要哭,腦海裏滿是黑夜裏的蒼狼星,還有它邊上那光芒微弱的新星。他們是無言的,就在我的後方,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接近。

    出了客棧,迎麵吹著徐徐涼風,神清氣爽。客棧對麵街邊,石階上坐了兩個老叟,正執了黃舊的象棋對弈,不遠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斜仰在石階旁,破舊的帽子蓋了臉,睡得好不悠希街坊幾個閑人一旁看棋,幾人閑言碎語,從弈棋講到時局。司南譽在旁默然聽了一會兒,看見前麵轉角處一個婦人提了籃子賣針黹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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