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翠穀間,一匹紅馬上坐著一位少年,英姿颯爽。這就是阿宙的趙顯了。隻見他麵色曬得黝黑,明亮的藍眸在光線下泛著靛青色。軍士們個個插著染色的藍羽,唯獨他在發髻裏別了一根孔雀毛。他的馬脖子上,還別著一朵大紅的蜀葵花。他舞著水沉刀,引著馬原地轉騰。藍羽軍們隨著他的叫囂,不時爆發出大笑聲。

    微微一笑,正要話,這時,站在司南譽旁邊的一個青年人哈哈一笑,“王爺,姑娘的話,正是在下想要問的。那個陽家七姐在下十分熟悉。據在下看來,你的妻子無論哪一方麵幾乎都與陽家七姐別無二致。”頓了頓,他加上一句,“就連左耳後方的那顆紅痣,也沒有絲毫區別!”

    孟歡歡傻乎乎地看著一臉歡笑的韓孟歡歡,訥訥地道:“我真不知狐媚之道。”她的話淹沒在歡笑聲中,孟歡歡一個字也沒有聽清。她繼續扯著孟歡歡的衣袖,扯著她連拖帶推地向前走去,走著走著,孟歡歡突然鬆開她的衣袖,撞入人群中,大叫道:“喏,喏,我也喜歡你這玉佩呢,你給我吧,給我吧。”

    見他那不屑一鼓樣子就來氣了,吼道:“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跩什麽東西啊?那你還有什麽法子?謀反逆!這是什麽罪名!認了就是個死,死後還去無間地獄煎熬。那我們幹嘛不幹脆拚一把,上來把話清楚?你以為無意地獄很好玩啊?!”

    舉杯近鼻,似有些惋惜的搖搖頭,“這是今年才釀的蘭若酒,怎麽竟有些酸味了?”移步,俯首,那微帶著酒香的氣息便吐在司南譽的頰邊,“王可有聞到呢?”手腕輕輕一移,那酒杯便到了司南譽唇下,“王替息嚐嚐看是不是息的錯覺。”墨玉嵌就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

    沒有起身,跪坐在地上仰頭看祠堂裏密密麻麻的靈位,仿佛一座座高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於是他站起來,遲疑著朝寡嫂的住處走去——不是不喜歡那沉默勤儉仿佛空氣般存在在家族裏的大嫂,隻是兩個寡言的人坐在一起,一切都如同脫了漆的舊家具,沉悶而灰暗。哪裏像孟歡歡那樣,如同新出匣的明珠一般跳脫圓轉,光彩奪目……

    笑聲漸歇,麵上裝出柔弱嬌怯的樣子,細著嗓子道:“閻王爺啊閻王爺,女子藍容,確有未聊心願,那就是在這世間走了一遭,還未曾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過幾年卿卿我我的日子,就不幸又回到這奈何橋邊,豈不是辜負了我這如花的容貌?”著右手手背托住下巴,擺出一副自憐的姿態,望向孟歡歡。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但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是嗎?”他舉步想走近些,卻先不敢相信似的轉回身去,仰麵四顧:破敗的屋子裏,磚地上都長了極厚的青苔,灰黑的牆壁上,水漬斑斑,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從門內撲鼻而來,隻有在後牆裝了鐵柵欄的窗外,透進一絲還算明亮的月光,讓這裏顯得不那麽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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