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譽吐了口氣,心想:“她到底是迷失了本性,還是真的不是寧墜兒?為什麽她白是一個人,入夜後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但不管怎麽樣,自己已落到裴震的手中,讓自己活著,必然有更可怕的用心。”寧墜兒又道:“吃吧!如果你想快些複原的話。”司南譽心念電轉,不吃白不吃,如果雙目幸能保全,還有機會……當下,轉了口風道:“好吧,把食物遞給我,我自己吃。”寧墜兒把司南譽扶了坐起,端來飲食,顯得很關切地道:“我喂你,省得潑一床。”司南譽不想峻拒,隻好點點頭,心裏不出是一股子什麽滋味,她逃婚,否認身分,連母親都不認,現在卻又表示如此關切,到底真正原因是什麽?寧墜兒開始喂食,甘甜的,像是參湯—類的東西,邊喂邊柔聲道:“餓久了,得先吃些精細的!”

    

    對一個眼睛不能看的人來,是無所謂白或晚上的,唯一的感覺是習慣上的飲食與睡眠時辰,生理上的慣性,大概能體察到而已,在司南譽的感覺上,每一刻都有一年那麽長,落在裴震手中,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事。隱忍,待機而動,是他目前唯一的路。唯一懸疑使他不解的是裴震不擇手段要殺自己,為什麽又要救自己?想起來便不寒而栗。寧墜兒的雙重身分,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是人格的分裂,還是心神被控製,仍然是一個不解的謎。今,算來是解除雙眼包紮的日子,司南譽感到無比的緊張,雙目是否盲殘,立即便可揭曉,功力沒被廢,是最大的安慰,可以不致變成俎上之肉,任人切割,他首先想到的是霸劍,沒有劍,功力等於打了折扣,但誰知劍被藏到哪裏。他下了床。摸索。摸到床尾壁間,不禁喜出望外,霸劍竟然懸在那裏,但緊接而來的是更大的困惑,難道對方對自己一無防範?他取下劍,坐回床沿,橫在膝上撫摩。房門開啟,是寧墜兒的聲音:“咦,你拿劍做什麽?”司南譽微微一窒,故意裝著平靜地道:“沒什麽,劍是我從不離身的伴侶,久不摸它,有些惦念。”脆生生一笑,寧墜兒道:“你是個多情種子,很重感情!”頓了頓,又道:“這裏有碗參湯,你先喝下去,補充點元氣,然後,替你解除包紮。”一個怪意念突生腦海,司南譽疾轉著念頭:“如果湯裏被做了手腳,自己將墜入對方圈套,喪失自主,這不可不防。”心念之中,道:“先解開再吃吧!”寧墜兒道:“也好,來,我……”司南譽突地抬手道:“慢著,我自己來解!”寧墜兒“喲”了—聲道:“我替你解不是—樣麽?”司南譽斷然地道:“不!”口裏,心裏卻激越萬狀,如果解開了,匪明雙目盲殘,該怎麽辦?抑或對方乘機下手,能有機會反擊麽?而最大的問題是裴震的居心。寧墜兒幽幽地道:“好,你自己動手解吧!”布條纏得很緊,如果雙手去解,勢必要放下霸劍,想了想,右手仍緊抓著劍。左手拇食二指運力,撚開結,然後慢慢鬆開纏繞的布條,這—刻,他的心停止了跳動,呼吸也窒住了,好與壞馬上就要揭曉。布條完全解下,司南譽試著睜眼,什麽也看不見,一團黑,登時肝膽皆炸,狂薑聲:“我瞎了!”嗆地掣出了霸劍,全身簌簌而抖,這瞬間,他的靈魂似被活生生剝離了軀殼,瞎了,一切算完,對方當然不必再下手。寧墜兒驚聲道:“你這是做什麽?”司南譽栗吼道:“我要殺人!”順著話聲方向,一劍揮了出去。這一劍當然落了空,寧墜兒的聲音從另一角度傳出:“白儒,你瘋了麽?”

    

    “我是瘋了,在我自決之前,我要索取代價,叫裴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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