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師陰點頭應下,隨著其餘侍衛,邁入府鄭

    獨孤孝就在門後候著。獨孤孝如今也算是人熊左膀右臂,能派他迎接,可見人熊對紅袍也是認同。

    兩人見禮,獨孤孝引山師陰往府內去。

    大將軍府,還是一如往昔冷清。

    穿堂過廊,目中所及,皆是披甲兵卒,大將軍府上,就連一個奴仆也不見到。花花草草被鏟除幹淨,成了練兵校場。

    人熊尚武,可見一斑。

    兩人行不多久,便至內堂。

    堂中兩側甲士持劍,肅穆而立,庭中燃著一口大鍋,鍋職咕隆”鼎罰

    山師陰微微皺眉:這算什麽?這種恐嚇使者的把戲,居然放在今日晚宴之上。難道人熊已經發現他與孟然之是同盟?

    他心中猜測,行事更加心。

    繞過大鍋,便見到堂中放一木桌,桌上碗筷具備,可未見菜肴,而人熊便坐在方桌之後。手撫匕首,閉目沉思。

    獨孤孝上前通報,“軍師客至!”

    人熊這才睜開雙眼,不待山師陰寒暄,便大手一揮,“坐。”

    山師陰去看獨孤孝,後者不發一言,默默站在一邊,背手而立。

    紅袍從他們臉上難見端倪,便微鞠一躬,坐到人熊對麵,打趣道:“難得主公請宴,可這桌上空空如也,莫非是要請鄙人吃空氣?”

    人熊抬起眉眼,望向堂外,“今日便請軍師,吃鍋中之物。”

    山師陰笑道:“這副陣仗,難道主公主要請鄙人,吃人肉?”

    “人肉?”董蠻武摸著絡腮短須,寒聲道:“早些年間,本帥率部追擊狄狗,深入草原,軍中補給不上之時,便拿狄狗做食。這人肉,可不好吃。”

    山師陰心中一寒,維持微笑,“主公武勇,下皆知。隻怕,鄙人沒有這麽好的胃口。”

    “放心。”董蠻武淡淡道:“本帥今日請軍師吃的,乃是馬肉。”

    “馬肉?”山師陰低聲重複,略微皺眉,實在猜不到人熊作何打算。

    人熊站起身來,“軍中戰馬,便是將士第二條命,與我等情同手足,亦是我等最為親近之人,最為信任之人。”

    山師陰點頭道:“軍旅之情,鄙人多有耳聞。”

    “軍師見多識廣,卻又是否知道……”人熊站在山師陰身後,“若是無食入腹之時,即便是這戰馬,也隻能忍痛屠宰。故而,本帥有一問,還請軍師回答。”

    山師陰立即起身,拱手至地,“主公但無妨。”

    人熊將山師陰扶起,盯住他雙眼,“本帥,可能相信軍師?如同信任本帥胯下黑風?”

    山師陰麵容一肅,“鄙人定然對主公,忠心耿耿。”

    兩人對視。

    董蠻武微微一笑,拍了拍紅袍肩膀,反身走回主位,朗聲喊道:“把人帶上來。”

    話一出口,立有甲士,將一婦人,還有一男孩拎上內堂。

    兩人皆是灰頭土臉,衣衫不整,口中更是塞了抹布,眼中滿是驚恐。

    山師陰眉頭緊皺,“主公,這兩位是。”

    人熊於主位坐下,“他們是郝瑞的妻兒。”

    山師陰猛然回頭,盯住那對母子。

    人熊單手撐住下巴冷冷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山師陰渾身一震。

    人熊繼續道:“軍師是想與本帥同桌共食馬肉,亦或者……”董蠻武沉聲道,“本帥,許久未嚐人肉滋味了。”

    “咣當!”

    獨孤孝抽出鋼劍,擲到紅袍腳邊。

    山師陰驟然握住袖管,盯住腳下鋼劍。

    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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