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愛?不是覺得同病相憐嗎?”時景深犀利的話就像是一根粗針刺入南清楓的脊梁骨似的。

方才滿麵怒容的男人頓時怔然了起來。

時景深麵色冷然依舊,“若不是你因為覺得南煙雨跟你的經曆相似,你也不會那麽想要幫她,對你來說,你想要的隻是一個結果,而不是她傷心欲絕的過程。”

南清楓就像是被雷電劈中一般,睜大眼睛不知作何言語,退後兩步狼狽地被椅子絆倒,眼底失神卻囈語道:“不是這樣的……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愛她的……”

“南清楓,其實可憐的一直以來都隻有你一個人,你明明可以選擇的對吧?”

時景深最後一句話,幾乎把南清楓推入深淵。

他說的沒錯,自己曾經是可以有選擇的,完全沒有必要蹚這趟渾水,每日睡覺都恨不得睜著眼睛,如履薄冰。

南煙雨抱緊時景深的腰身,眼淚已經流幹了,卻還是止不住的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

時景深倒了杯水喂給她,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一手攬著她的腰。

南煙雨怔在時景深懷裏,什麽也不想去思考,已然說不出來一句話了,原來墮入黑暗的原因也有自己。

時景深看向肖白容,語氣平靜,“你呢,你又是為什麽身不由己?”

“我不能背叛那個人,”肖白容瞥了眼他懷裏的南煙雨,又重新對上了時景深的目光,“你們……珍重。”

這話讓時景深眉頭擰得更緊,肖白容把桌子上一張信封推給他,撈起自己的外套,緩步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時景深拿起那封信,拍了拍南煙雨的頭,橫抱起她離開了錦繡閣。

回到家裏,南煙雨已經累得睡著了,白嫩的小臉布滿了淚痕,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睡得很不安穩,沒有五分鍾已經翻了八個身。

時景深把南煙雨抱在懷裏蓋上被子,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夜色催更,窗外輝煌的燈火換了一換,已是闌珊。

時景深拆開那封信。

紙上的字似乎帶著某種決絕的狠勁,有些地方甚至被劃破,暈開淺淺淡淡的墨色。

“這場陰謀不會得逞,但我也不能背叛。你安心做你的。我早就了無牽掛,卻說到底對不起你們。

此去經年,望各自珍重。”

時景深盯著這短短幾行字久久不能回神,半刻以後,輕輕地折好又放了回去,揉了揉南煙雨攏起的眉心,看著微熹的天色,眉間更加陰沉。

南煙雨醒過來的時候神情恍惚得很,時景深卻不在自己身邊,她瞥了一眼時間,大抵應該是去公司了,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腦子裏充斥著南清楓的話,無數畫麵閃過腦海,從兒時的南清楓再到和許姒的相遇,期間種種的悲傷,再到那場腦海裏模糊卻又清晰的車禍。

是不是,真的沒有她大家就都會好好的?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想著她死……

因為,她該死是不是?

南煙雨眸子裏有些空洞,門卻被人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