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涵沒有發怒,隻是冷靜地開口問:“小深,你不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不公平嗎?”
“原來,在您眼裏,還有公平。”
時景深冷嘲熱諷地拋下一句話,再未回頭,任由這鮮紅的血蜿蜒了一路。
夜色漸深,星子閃爍。
時景深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開著車徘徊。
終於,時景深在江邊停了下來。他記得這裏離南煙雨公寓不遠。
“我能去找你嗎?”他到底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我可能現在不太方便,待會我出去找你?”
“好。”
掛了電話,時景深坐在駕駛座上,扶額看著江上倒映的燈紅酒綠,那波光中虛幻的映像,透著城市裏徘徊不去的寂寥。
他一隻手把玩著手機,心底思忖幾秒,驀地自嘲一笑。
該怎麽說?
到底,蘇妤涵說的對。
這對南煙雨不公平。
因為這是一場賭注,若真娶了她,那她就是他輸不起的賭注。
以你作賭,孑然一身,隻得賭上我半生。
南煙雨穿了件長袖長裙跑下來,就看見時景深的車遠遠停在江邊。
他的半張臉,印上了煙火氣息帶著半分迷離,引人醉心。
南煙雨正怔在原地,時景深已經轉過頭來看著他。
慘白的燈光下,他蒼白的半張臉滿是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南煙雨更是,連忙跑過去擰眉拉開他的車門,“你去搶銀行了?弄成這個樣子!”
她溫潤的手指撫上他的傷口,時景深才驚覺早已麻木的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而此刻又詫異地隱隱作痛。
看著他半是怔然,半是詫異的神情,南煙雨氣不打一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拽下車。
“跟我去看醫生。”
“小傷,不礙事。”
南煙雨一下就惱了,雙目藏著火星地看著他,“你覺得不礙事我覺得礙事!好好的一張臉,不要捐給別人!”
說完,不管時景深作何反應,拉著他就往公寓對麵的診所走。
診所裏,醫生一邊給時景深消毒,一邊對南煙雨說:“小兩口吵架嗎?鬧這麽凶,夫妻之間應該互相體諒啊!這傷得不輕啊,怎麽這個時候才過來,這麽好的一張臉,落了疤就不好看了!”
“男人身上留點疤才好。”時景深似是孩子氣地說了一句,惹得醫生立刻吹胡子瞪眼地對他。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自己的身體要愛惜!”
煙雨連忙賠笑,伸手擰了他一把才道:“他油鹽不進的,醫生你不用管他!”
醫生冷哼一聲,當著景深的麵對著煙雨小聲道:“我倒是覺著你打輕了!”
南煙雨聞言很不厚道地笑了,這才解釋:“這不是我打的,他一過來我就發現了,還有我和他不是夫妻。”
“是男女朋友嗎?”醫生又問。
南煙雨輕咳一聲,想著難以解釋,遂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正看著窗外的時景深,笑了一下:“是。”
“那不就差不多嘛!都是過日子,合不合法的事!”醫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南煙雨咧嘴笑了一下。
“嘶——”。
頭頂上時景深忽然傳出倒吸涼氣地聲音,緊接著醫生就無辜地開口:“這個藥塗著是有這麽痛,你且忍著,要想要這張臉留著你老婆呢就別喊,剛剛還不是說自己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