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雨輕咳一聲正色道:“其實南如柳人也就那樣,喜歡做一些綠茶的事,本來我還在南家的時候她還對我示好來著,我不搭理她,她就跟著南宛然一起欺負人,然後鍋都是南宛然背,一直到後來我被接回去,南如柳才記恨上我,一直給我挖坑。”

“其實她一開始以為我和她是一類人,都不是親生的,誰知道到後來我才是嫡長女,她整個人就炸了。”南煙雨無奈地聳聳肩,吃完土豆,又拿了串牛肉細嚼慢咽。

時景深沉默著聽完,抬眸看著她,“你的身世……?”

“挺簡單的,”南煙雨看著牛肉串笑了一下,這才將目光慢悠悠地挪到時景深身上,“挺長的,所以你要聽嗎?”

“你不介意的話。”時景深擦了擦手,到底有些吃不習慣這種路邊攤,倒了一杯南煙雨放在桌子上的茶壺裏的茶,送到唇邊輕抿一口,不是醇厚微苦的鐵觀音,而是淡淡的花香,如同春日裏的清風,微甜微酸的口味充盈他的口腔。

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點的洛神花茶。

他不由得笑了,瞥了一眼南煙雨,揚唇沒說什麽。

這茶喝下去,真的能靜心寫東西嗎?

南煙雨沒有察覺,低頭笑了一下,開口道:“我從小就在南迂,也就是我名義上的二叔家裏長大的,其實他隻是我的堂叔,我爺爺隻有我爸一個兒子,我還有個姑姑在國外。

我剛出生沒一年,我爸媽就失蹤了,我也跟著在眾人口中失蹤。我從小以為南迂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就算他對我再不好,再偏心,我也沒有怨言,一直到十六歲的時候,”南煙雨說到這裏,聲音哽了一下,眼裏卻沒有淚光,隻泛著淡淡的哀慟,“爺爺把我接了回去,送我去最好的學校,在國外學習,我就努力學,一路跳級過來的。

小時候南迂根本不送我去讀書。我住的地方也是雜物間,裏麵有很多書,我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就喜歡看書,它幾乎支撐了我所有艱苦的歲月。”

這應該也是她文筆斐然的原因。

時景深不知道自己以何種心情聽完她的輕描淡寫的。

自小各種公子哥行為,賽車、泡吧,除了泡妞這種他提不了興趣的事,他什麽都去幹過,一直到十六歲才轉性,別說住雜物間了,他根本就沒去過雜物間這種地方。

他萬萬沒想到,本來應該是掌上明珠的南煙雨,在最應該被人寵著的年紀,經曆了這麽多。

他甚至不明白南煙雨怎麽能用這麽平靜的語氣說完。

“所以我要慢慢還回去!”南煙雨忽然憤憤地說,抿唇笑了一下,眼底浮現著興奮的光芒。

看得出來有幾分勉強。

時景深朝著她笑了一下,卻什麽也沒說。

女孩前一秒還無聲息一般,平靜敘述過往的神情一變,又是往日裏生動靈機的模樣。

是了,他明白了。

南煙雨不需要他的可憐,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她南煙雨,或許從被接走的那個時刻開始,就是要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南家嫡長女,南家的明珠,甚至是南家未來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