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如柳挪著步子走過去,輕輕地帶著絲絲委屈地開口,“那你能幫我聯係一下她,讓她過來找我嗎?”

隻要找到了南煙雨,再通知南迂把她送上那個什麽投資商的床還不簡單?

時景深沒說話,再次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下遠處正在拍攝的場次,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我還有一場戲,馬上拍完今天就收工了。”

南如柳聞言微微蹙眉,似是不解,卻沒說話。

助理對特化師招了招手,給時景深補妝。

南如柳沒什麽做的,就隻能站在時景深身邊。

葉擎年和南宛然坐在南宛然自己的位置上談笑風生,南宛然全然忘了自己剛剛的事。而葉擎年卻時不時朝著時景深瞥兩眼。

南如柳即便隻是站在時景深身後,也能感受到劇組其他女人投過來的各種複雜的目光,頓時心裏開心了不少。

她南如柳本來就應該活在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裏,而不是活在南宛然的陰影裏,被人說三道四!

時景深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說是理了理,其實他是因為劇情需要解開了兩顆扣子,惹得周圍不少女人激動地跳起來。

季銀並不喜歡片場過於吵鬧,那群女人也不敢發作。

這場戲是蘇肆在林清雅死後一個人坐在雨裏哭,也是蘇肆這個人物黑化最大的一個情緒轉折點。

所有一切都準備就緒,很快這場戲就開始了。

季銀不由得握緊手,緊張得手心出的汗不比這場雨少了,他緊緊的盯著坐在台階上的時景深,不……是蘇肆。

時景深一進入狀態,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這場戲極其考驗演技,也是季銀最擔心的地方。

可是漸漸的,季銀握緊的手鬆開了些許。

不是因為不緊張了,而是忘了緊張,就這麽看著坐在台階上如同死水的男人。

蘇肆坐在台階上,目光似乎透過了眼前所有的景物,直達回憶深處,他木訥地看著前方,嘴邊忽然扯出一個笑容,可漸漸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依舊呆滯。

一個驚雷,響徹雲霄,緊接著就是瓢潑大雨。

一切都是那麽、那麽地突然。

蘇肆看著落在地上落在身上洗去浮塵的雨水突然笑了出來,可偏偏在雨裏是那麽悲涼,那麽讓人心悸。

那淒慘蒼白的笑容忽然染上苦澀,變成了痛哭,同這一場秋末的雨,葬送所有的悲歡。

男人就這麽坐在雨裏哭,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條腿就這麽敞著,恣意而頹然,寒氣深重的秋雨裏,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哭得那樣難過,那樣痛徹心扉,也那樣絕望。

那個時候的蘇肆,林清雅就是他的天。

可是,天塌了啊。

一場戲,所有人的心都被時景深的演技揪住了心,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一會兒,季銀才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卡!”

“太棒了吧!”

“時景深真的不是科班出身嗎?說他出國留學我都信!”

“我都看哭了…嗚嗚嗚……”

說實話,不僅一個人看哭了。

就連季銀眼角也紅了。

時景深聽到“卡”氣場很快就轉變成了淡漠,立刻起身去更衣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