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裝素裹的世界皆被白雪皚皚掩蓋,或暗或灰,或髒或亂最終都將變成一片白,宛如喪縞。安靜,從來沒有這樣安靜過,就像此刻這個世界真的隻有他楊文鋒一人而已。

    無論是之前的故作紈絝還是之後的主動入局,說白了楊文鋒隻是憑借著他一心一願在行事而已,他就像是一位行者,一路走走看看,遇到自己所喜所念便所留,至於其它的一切對他來說皆是過客,而他對於其它亦是過客而已。

    其實之前那中年人和他坐而論道之時楊文鋒真正想說的便是一句話:“這大道與我何幹?這一域人惶惶如翁中魚鱉不知天地廣闊;這廣闊天下禮道崩壞再無道理又如何;這舉國皆醉心滿城皆瘋癲又於他何關?”

    他從不求道,或許他曾經求過,但是他所求所願皆空之後他便隻有寂寞。一心寂寞,一心孤獨,此後便是過客。

    大雪最是寒人也最是寒心,在這村中再無一人在楊文鋒終於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卻即將被凍死之際還是來了一人。

    當渾身積雪被掃除時這個世界也已雪停無聲,楊文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滿臉皺紋的臉,那張臉即便早已分辨不出年輕時的樣子但是楊文鋒還是一眼便認出他便是當年來那個村子渾身浴血的年輕人,那個依稀和他有些相似的年輕人。

    “為什麽?”楊文鋒的嗓音有些沙啞,他看著已是暮色沉沉的老人開口道。

    “你不來便無事,你毀了這個村子,毀了一切。”

    “我不來便無事?毀了這裏的不是我,是這裏,”老人灑然一笑而後拍了拍自己胸口的位置。

    “年輕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對這個世界太多的不滿意,你覺得這個世界辜負了你太多,也覺得你和這個世界無甚瓜葛,但是你真的就能夠置身事外?”老人一屁股坐於楊文鋒旁邊的石凳之上似喃喃自語一般。

    “要知道,無論是後天的道義學說不繼還是大勢皆是黑,你所處的世界還是在這裏,在你的心上,你不求道,卻該求心,求一個問心無愧啊!”老人拍了拍胸膛之後又如同安撫不聽話的稚童一般拍了拍楊文鋒的肩頭開口。

    楊文鋒猛然抬頭,對麵坐的那老人形態已然開始模糊,但是音容笑貌不正是他自己嗎?

    他楊文鋒自來這個世界以來不信因果不信氣運雲雲,對於那些至聖先師的道理他敬佩卻不拘泥,他所相信的唯有他的一顆本心而已。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楊文鋒對麵有一身影模糊縹緲不定,對方道音入楊文鋒耳久久不散是提醒又像是訓斥。

    “謬矣。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先動。”又有一朗朗書聲傳來,這次似乎帶著些許欣慰和讚同。

    “無論是心還是道,皆如你所說,不重要了,你想要的,我想要的,所有人想要的都不過是個結果罷了,至於過程,隻是一場大夢,該醒了吧!”最終耳邊悠悠傳來一聲歎息,如同一聲劃破天際的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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