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從開始便是各持己見爭鋒相對。那中年男子認為既然人人都能口談道理那麽眼中便自然會開始有道理,這是好事。但是楊文鋒則不然他覺得這世間最不缺的口談道理心中卻無道理的人,這樣的人愈來愈多並非幸事。

    “有趣,現在的年輕人確實有趣,看起來我確實是老了,老則老矣吧!”看起來隻有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儒士沒來由感歎道,他這輩子有過坎坷也有過風光,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這樣一個有趣的後輩。

    “且不談人有道否,君可知何為道?”對方含笑開口,隨後他輕輕擺手示意眼前的楊文鋒坐於他的對麵。

    對於這樣一個奇怪的中年人楊文鋒也不知對方底細如何,隻是觀其形聽其語楊文鋒便可以確定對方一定不簡單,甚至不是他可以輕易能應付過去的。

    楊文鋒也不含糊,席地坐於中年人對麵和對方麵麵相對:“那麽敢問先生,可知何為道?”楊文鋒反問對方以退為進。

    中年書生不再言語,他右手提筆輕輕在墨研中點了點而後在紙上劃下一橫,紙上隻有一筆卻又消失不見,書生的一筆似乎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留下。

    “道生一,卻又不是一,我這一橫,是道卻又不全是道。就像是這天地萬物,都是道,卻又皆非道。”書生執筆起伏不定,最終幽幽開口終於還是將筆至於墨硯之上。

    “自戰國之前百家爭鳴到儒道誕生,無論是那些聖人先賢還是市井百姓人人心中皆有疑惑,人這一世究竟為何而活,名利紛爭,紅顏易逝,最終垂垂老矣該死卻不想死,他們心中皆有一信念,這便是他們活著的道。

    “枝頭柳綿生,青杏綠水繞,霜殺百草枯,冬雪萬物蟄,生生不息的規律便是道。

    “我眼中的這個世界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子,萬事萬物皆在這圈子中兜兜轉轉難以度脫,而我觀你卻遊曆於所有圈子之外,要入非入,要出非出,今日問道便是如此。”中年人抬頭看著眼前這還未及冠的少年,看到的正是一張麵無表情的麵孔。

    他仿佛看到大地遠方的一縷曙光或遙遙墜落將熄未熄,他似乎看到了中原世界萬丈雲海齊齊翻滾低垂。

    “先生所謂的道皆不過是所有人的一廂情願罷了,心之所向卻不一定是道,萬物規律也不見得是道,所謂的道不過是我們所稱呼的一個名字罷了,它存在便存在,不存在便不存在,難不成找不到道,定義不了道,這個世界就要毀滅,所有人都要抹脖子自殺不成?”楊文鋒輕笑一聲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先別忙著開口,就算是你所說的,前人所說的道皆是對的,但是又有什麽用呢?就拿今天的情況來說,你們這些人僅僅因一詩一賦便要搞出如此聲勢來為難於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君子不器你們都知道,可你們今天還是這樣做了,僅僅憑借著紈絝便無才的本能認知便將我全盤否定,而你們所謂的翰林院大才出於何種目的更是有待商榷,可這又如何呢?你們人多,你們皆是儒家得意子弟,站在一起汙人誤人皆是對的,皆是道,又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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