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和你媽在當年的回憶啊,幸虧你大媽沒有阻止我一直收藏著這些東西,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該怎麽活下去了。”

白父看著客廳裏屬於自己那個小板凳,那個板凳,是白清清的媽媽給自己做的第一個禮物。

當年白父還隻是一個寒酸的文藝青年而已,沒有錢沒有勢的,在生意上不如意,在生活上也前進不下,自己萬念俱灰,本想著就此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不得不屈服於生活,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白父才知道,原來就在這個城市的那一頭,有一個自己所寫的東西的忠誠讀者。

白父出的每一本書,每一篇散文,每一個小詩,白母都一直一個字不落的讀著,念著,想著。

白父就這樣和白母遇見了,是她,讓自己本來不如意的黑暗人生有了一絲光亮,是她,讓自己對沒有希望的人生又重新充滿了希望。

白母因為愛慕著白父,但是終究還是一個女孩子,不敢把自己的全部的心思都表露出來,隻是靦腆著,害羞著,一封接著一封的給這白父寫著信,還美名其曰的說這些信都是自己讀完他的那些作品之後的讀後感而已,但是字裏行間,無一不露著愛慕與敬佩之情。

在一個偶然豆機會,白父在自己的書裏無意的寫著自己家境貧寒,就連寫這些字都沒有一個可以坐著的地方,每次工作的時候,自己都是在一個磚頭砌成的小方塊上做著寫著的。

白母很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句話,自己雖然不能算是一個大家閨秀,但是自己的父親也算是一個在這個城市裏算得上出名的一個老中醫,母親又是知名的舞蹈家,家裏也是可以說的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區區一個椅子,白母當然是可以隨手就弄來好幾把的,但是隻是在市場上隨便給他買一把椅子未免有些太過於敷衍了。

於是白母就決定,自己給他做一把。

自己的一個遠房親戚是專門做這方麵的東西的,於是白母就不遠萬裏,一個人,帶著一個陪同的照顧她起居的小丫頭,來到了那個親戚家裏,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自己完成了一把自己滿意的小椅子。

那把椅子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但是在椅子的背麵,卻用朱砂刻上了白母和白父的名字,她刻的極小,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白父看下嘲笑自己,看著那把帶著自己的愛意的椅子,白母又千裏迢迢來到自己的家裏,仔細的報了一張紙,又覺得似乎是不太正式,又反反複複的多包了幾層。

包了又拆,拆了又包,如此反反複複,一個簡單的事情就這樣一直從早上包到了晚上,白母這才安心下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白母帶著這把椅子和一張信封,小心翼翼的拖著送信的小哥一定要親手把這些東西都送給白父,千叮嚀萬囑咐之後,這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個時候的她,簡直就是一個沒有經曆過任何不好的事情的仙女一樣,她的眼眸裏,滿是純淨,我竟然找不到一點雜質,就是這樣的人,竟然喜歡上了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窮酸書生……”

白父輕歎一聲,似乎是又回到了往年和白母一起生活的時間一樣。

但是……這一切,也就隻能靠著回憶才能夠拿出來訴說了。

自己的母親,如今……在天堂的那一端,應該過得很好吧,應該還是像往常一樣,眼睛清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