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呢,生產隊裏的人最多就是勸勸架拉拉架,基本上隊裏有人吵架了,大家都是這樣處理的,除了本家兄弟或者堂兄弟類的一般不會上去幫忙打架。

可梅青酒和江恒幾個人先後說蜜蜂的事情,這就牽扯到他們自身了。

一旦牽扯到自身利益,那不幫忙就不行了。

先是王國棟出來說話,接著又是孟家幾個人出來說話,“謝大順,你家不能總是仗著兒子多,就出來欺負人家幾個小孩。左一回右一回,你家到底想幹什麽?”

“……”

眾人理論的時候,王國慶來了,他下午去公社找人借車去了,明天要去交公糧,用牛車運輸太慢,他一個月前就去公社和人借卡車去了,今天又去請了一次。

還沒到家,就聽說謝大順和梅青酒在打穀場上鬧起來了,又問清原因後就小跑過來。

老遠呢就吼道,“謝大順,你當生產隊都是你說了算麽?一張嘴就要打死人?你咋不去上天呢?你打,有種你打!你以為你一個人頂包就行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動手打死人,明天你就得蹲大獄,你家滿倉就上不了學,從此以後隊裏的任何提幹都跟你家糧田沒有關係。”

謝大順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可這會被這個人說一句,那個人說一句,氣勢就弱了。

又有江恒和孟小六先後那些話,他就知道今天什麽也做不了。

“不打就不打。”他咬牙說,“但是讓她給滿倉媽賠不是,你看她把滿倉媽打的。”

他們來的時候蔡杏花和梅青酒已經被拉開了,就是蔡杏花的模樣有點慘,辮子都被扯開了,衣服也被撕破了。

這是外人能看見的,看不見的就不知道了。

“你搞笑呢?是她先招惹我,讓我給她賠不是?你要真想讓我賠不是也行,讓滿倉和他媽先給我家誠誠和小聰賠,他們賠完,我再和她賠,否則免談。”梅青酒說。

不是她的錯,讓她賠不是,那不可能。

“確實是你家滿倉起的頭。”孟小六說,“要賠不是也得你家先。”

江恒聞言看了他一眼。

王國慶衝他抬抬下巴,“聽見了?不是要賠不是麽?你家先賠,賠完小酒賠。”

“想讓我和她賠不是?沒門,也不怕短命。”蔡杏花覺得自己一個幾十歲的大人,和一個小姑娘賠不是,太丟臉了。

“不賠你還說什麽?”王國慶頓了下又說,“我已經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一個集體,我們要團結,要互幫互助。可你家倒好,人家幾個孩子生活,你們不幫助也就算了,還總去找人麻煩,這思想覺悟太差了。謝大順,你回去寫個五百字自我檢討,下次在大會上念。”

“我們又沒幹什麽,寫檢討就算了吧?”在大會上念檢討書,那多丟人啊,謝大順不想寫。

王國慶轉頭就看向謝副隊長,“謝求安,你說,他這思想覺悟,要不要寫?”。

上升到思想覺悟了,那不寫能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