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人品和人命沒什麽關係。不管梅叔身前人品怎麽樣,人家救人犧牲這事改不了。別說公社書記,就是縣裏書記,也不會因為他身前的事情,斷了這份補貼。

再說,人都死了,你還跑去置喙親大伯哥的人品,還壞人家孩子的活路,我琢磨著隻要公社書記不傻,都得反過來質疑你的人品,問問你這人到底是多壞,心有多黑,才能幹出這種事來。”

梅青酒內心直樂,多好的小江哥!

梅家誠則想,今天的江恒哥特別順眼,順眼到我都想同意這門婚事了怎麽辦?

“你是誰?梅家的事要你在這多嘴多舌?”蔡金玲不悅的問。

梅建邦也說,“閑雜人等出去,不要在這幹涉我們家家務事。”

江恒淡淡一笑,雙手抱胸,往門上一靠,“我勉勉強強算個大隊幹部,咱們隊裏社員被人欺負了,幹看著不管不是我的作風。不是說欠你錢了麽?你那欠條別攥在手裏,拿過來我們驗一驗真假。不要以為搞張發黃的老紙出來,就能冒充寫了十來年的欠條了。”

梅青酒瞥他眼,暗暗嘀咕:今天的小江哥格外強勢啊!

“那不行,萬一欠條到你手裏,你撕了怎麽辦?”蔡金玲又說,“別墨跡,你就說這錢你還不還?”

這夫妻兩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分工好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蔡金玲咄咄逼人,梅建邦說話就軟和許多。

“小酒,你二嬸這個人就這樣,說話硬,但是心不壞。她也是氣你用針紮她,又讓她壞肚子丟臉,才問你要這個錢的。”梅建邦又說,“咱們都是一家人,談錢就沒親戚情分了。這錢呢,我和你二嬸也就不問你要了,你把你二嬸寫的那個保證書還給你二嬸,這事就算過去了,往後咱們還是一家人。”

他看了梅家誠一眼,又說,“我聽說星星和誠誠幾個都在上學是吧?隊裏的小學能學到什麽好東西?等下個學期了,我和小學打聲招呼,讓他們幾個轉學到縣裏去念。”

聽到現在,梅青酒算是把他們的來意全給搞清楚了。

想用欠條換保證書,真是讓人嗬嗬。

她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聽你們說那麽多,現在可算輪到本姑娘發揮了!二叔,我叫你一聲二叔,算是看在都姓梅的份上。這麽多年都是你教學生,今天呢,就讓我來教教你,你別隻知道父債子償這句話,你要知道老祖宗還有一句話呢:人死債爛!”

眾人,“……”

江恒手擦擦鼻子,心想,梅小酒還是梅小酒,不存在被人鎮住的情況!!

她衝二房兩口子笑著解釋,“這話的意思呢,就是人死了,債也就沒了。我爸欠錢真假,我不管也不認。我隻認一點:人一死,真的是假的,假的還是假的!甭以為你拿張欠條來,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就會乖乖拿錢給你們。學我的招數來對付我?你們也就這點本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