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醫院,她想到自己的字典還沒買呢,又騎車繞回書店,誰知道書店關門了。嘖,方才那位女同誌就在這門口倒的,該不會就是裏頭的工作人員吧?

若是這樣,字典就買不成了,肚裏又傳來咕咕叫的聲音,想著去吃飯吧。

到國營飯店要了一份素麵加了個荷包蛋,才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別名。

“咦,這不是四花麽?”

“眼瞎?誰是四花?”

來人正是前買她雞和魚的年輕男人。

“你不是四花?這不可能啊!我眼神那麽好,就算你包著腦袋遮住大半邊臉,我也能認得你。妹子,我和你講……”他自來熟的坐下,“你那個偽裝真是太蠢了,藏頭藏尾鬼鬼祟祟,一看就有問題。”

梅青酒挑挑眉,“我奶我有個雙胞胎妹妹,時候跟著大人去鎮上,不心弄丟了,你昨見過和我長的一樣的人?在哪?那有可能是我妹妹,我得去找她。”

這年輕男人叫羅峰,聽她這麽噗嗤聲就笑了。

“裝的可真像!”羅峰又,“行了別裝了,你腳上這雙鞋子可真讓人記憶猶新。”

梅青酒,“……”

“還我偽裝不咋滴,你這光明正大的露著臉不是更不咋滴?”反正被認出來了,她索性不裝了。

羅峰低聲,“你以為我是你?那可是我混黑市以來唯一一次露臉。”

梅青酒也沒問他怎麽偽裝的,不過想到自己字典還沒買到,隨口問道,“你那除了票和大件有沒有文具類的東西?派克鋼筆?新華字典?”

“派克鋼筆我倒是有,至於新華字典,你是豬吧?”

還不得梅青酒瞪眼呢,他私下看看又,“那玩意書店都不敢賣了,都給撤了,你還買那個?你想被抓?”

梅青酒神色一凜。

“什麽意思?”

“你沒聽人?那裏頭有外國人的東西,早被撤了不給賣了。”

這個她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消息對她很重要。

便,“謝了。”

“不客氣。”羅峰見她吃的那麽香,也跑去要了份青菜麵,回來後又問,“你買字典幹什麽?學習啊?”

“我們那沒學,家裏孩學習要用。”

“學課本你要不要?兩塊不要票!”

“你搶劫!”學學費才幾毛好麽。

“四花你別不知足,我給你夠便宜的了,那是一套!”

梅青琢磨琢磨,一本字典若是能賣的情況估計也要個一兩塊,就點點頭。

“那吃完我帶你去拿。”

“順便賣我兩斤肉票。”

拿了肉票可以去買點豬油回家煉。

“這好。”

十分鍾後,梅青酒推著自行車跟著羅峰一起來到縣醫院家屬樓門口,心想這人還真厲害了,打一槍換一炮呢。

才進家屬樓,一樓的一個嬸子就衝他們,“峰,你怎麽才回來?你媽闌尾炎在醫院呢,你趕緊瞧瞧去。”

梅青酒一聽,心想這人該不會是那羅醫生家的吧?羅醫生那個家屬就是闌尾炎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