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舉動,跟在薑家,水雲間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很有可能之前那老實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才盡顯了他的真麵目。

    這男人,很撩。

    侯琰鬆開他不舍得離開的軟嫩,指腹輕輕地摩擦著她細滑的下巴,勾揚起唇角,“是不是,不苦了?”

    薑宛白望進那雙深情帶著笑意的眼睛,似星辰大海,在瑩瑩閃爍著光,很耀眼,很迷人。

    很輕易的就讓人深陷進去了。

    隻是,她很理智。

    一抬腳,就踩到他的腳背上,凶神惡煞,“你太過分了!”

    她的力道不輕,某個人也皺了一下眉,可是一動不動,低頭看了眼踩在腳背上的那隻小腳,眼睛裏無限的寵弱,“接下來,你要習慣。一年的時間,不短,但也不長。特別是像我這種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再加上你這麽一個不願意戀愛的人,很難利用好這一年。所以,我隻能攻心之前,攻身了。”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攻心之前攻身?他想怎麽攻?

    看來是踩的不夠狠。

    她又狠狠一腳踩上去,還輾了一下。

    “你再踩,我走不了了,可就在你這裏住下了。”侯琰戲笑著。

    她氣鼓鼓的樣子,很可愛。

    這才是一個青春少女該有的模樣。

    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沒有隱藏,沒有偽裝。

    他知道,之前在薑家時那柔弱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在父母麵前,乖巧的樣子,也並非她真實的性情。

    哪怕是她在團滅那些對她心懷不軌之人時,她的凶狠,那也不是她的本性。

    沒有人,有什麽特定的一種性格。

    很多別人看到的性格,都隻是她想讓別人看到的。

    不管是柔弱,還是堅強,亦或是凶殘,那都是分人而異。

    她,也該是有小脾氣,小任性,可以哭,可以鬧,可以不講理。

    這些生活裏才有的性子,才是真正的她。

    薑宛白又狠狠的踩了一腳,“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再把你丟出去!”

    “原來,你的本性也這麽壞啊。”侯琰故作驚訝。

    “我警告你,你再惹我……”薑宛白掄起了拳頭。

    侯琰立刻投降,“不惹了不惹了。我走。你喝了藥,早點休息。”

    他也不再逗她,拿著保溫杯,自覺的走到門口。

    回頭,對她笑,“我喜歡你在我麵前的這個樣子。”

    薑宛白彎腰提起拖鞋,正欲砸過去。

    侯琰就跑了。

    薑宛白氣呼呼,才放下拖鞋穿上。

    冷靜了片刻,她都笑了。

    她剛才是怎麽了?

    那男人,完全就是故意的。

    她現在能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從他進了諾丁大學開始,就已經有這些小心思了。

    嗬!

    她給許晴天打電話。

    “怎麽了?”許晴天剛下班,正準備去吃飯。

    “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

    “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許晴天有些意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問這種問題。

    “突然有一天,有人說我的本性不壞。”

    許晴天笑,“你本來就不壞啊。”

    “那你覺得,我原本是什麽性格?”

    “你就是個小女孩。”許晴天認真的回答她,“你也是需要有人愛,有人疼,不用把自己束縛起來。宛白,這麽多年,你已經把自己偽裝的不像你自己了。所以,你已經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就該做自己。”

    做自己?

    她一直不都是在做自己嗎?

    “你看啊,你從療養院回到薑家,你乖巧,溫順,聽話,這些性格,都是為了讓薑家的人對你放鬆警惕。他們是你不喜歡的人,你這樣偽裝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你在明叔和心姨麵前,你還是乖巧的讓人心疼。”

    “宛白,我們已經出來了,所以不用再用特定的性格去麵對那些人。我們可以釋放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可以有自己的小情緒。你總是很堅強,什麽事都算得不容有錯。宛白,你才二十二不到,這樣會失去很多樂趣的。”

    薑宛白聽了這麽多,發出了疑問,“我原本的性格,豈不是會更討人厭?”

    “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性格。”許晴天歎了一聲,“認識你的時候,你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薑宛白沉默了。

    是啊,她艱難的活下來,很不容易。

    活著是她唯一的念頭,什麽本性,什麽純真,早就被磨的沒有了。

    她隻知道,在什麽場景,用什麽樣的性子。

    她就像個演員,從來都帶著麵具。

    “宛白,不管怎麽樣,做自己。”許晴天停下來,心疼她,“二十二歲的年紀,也是花一樣的年紀。不用去想那麽多,該談戀愛,就談戀愛,該哭就哭,該笑就笑。遇上喜歡的,就去表白,遇上欠揍的,打就是了。”

    “不用想那麽多。”

    “對啊,我不用想那麽多的。”薑宛白笑著說:“反正命不久矣,好活賴活,都不多了。”

    “呸!”許晴天氣得,“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薑宛白有些落寞,“我隻是突然覺得,我這些年,活的懵懵懂懂的。”

    許晴天皺眉,“你今天是怎麽了?遇上什麽事了嗎?”

    “侯琰說,給我們一年時間。如果一年裏,我還是沒有愛上他,他就跟我解除婚約。”薑宛白站在窗前,望著遠處,“你說,他何必要跟我耗一年呢?”

    “他是真的喜歡你。”許晴天說:“宛白,你不用拒絕他。你哥不也說過,他是值得的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你的身體情況,他會陪著你的。”

    “我怕。”薑宛白垂下了眸,眼眶裏起了一層氤氳,“我怕我習慣後,突然又……”

    “宛白……”

    許晴天心疼的叫著她,“那樣的人,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已經過去了。”

    薑宛白苦澀一笑,“可我怕我成為那樣的人。”

    “……”

    短暫的沉默,許晴天有些不放心她,“你別亂想,等我回來陪你。”

    “不用。”薑宛白搖頭,“我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現在,好多了。好了,你趕緊去吃東西吧。我也準備睡了。”

    “你別胡思亂想。”許晴天擔心。

    “知道。”薑宛白故作輕鬆,“人呐,果然不能太閑了。一閑下來,就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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