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個女子從長平侯府側門進去了,聽小廝的口吻,她應該是長平侯府上的小姐。”

不遠處的陰影裏,隱約可見一道頎長的身影。

男人把玩著手指上的扳指,半晌,低沉的聲音響起,“查。”

月黑風高夜,正是好殺人。

今晚外出意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頭眼睛都不眨的就動刑逼供,這原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可是那逼供的手段,卻引起了他的一絲狐疑。

狠辣先不提,那握鞭子的樣子,太過熟悉。

“是。”

跪在地上的影衛消失無蹤,男人的身影隨之消失在陰影處。

和自家姐妹促膝長談的阮白虞絲毫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殺人就被逮到了。

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有多大意外,最多,再把那個人給殺了滅口就行了。

第二天。

去慈銘堂請安之後,姐妹兩人又窩在一處閑聊了。

阮泓坐在主位上看著一邊幾個喋喋不休的弟弟,眼底深處浮上冰冷。

“大哥,伯爵府可是出了一個親王妃的嫡女,你這般草草拒絕,咱們侯府要損失多少利益啊!”三房的阮鵠開口埋怨,那惋惜的樣子,恨不得將自己的女兒塞過去。

“三哥說得有理,這日後伯爵府可是比咱們侯府更深受皇上器重,大哥一口回絕了親事,咱們侯府損失得多大啊!”四房的阮厥憤憤開口。

二房的阮亓倒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置身事外。

今日早朝,皇上下旨,給親王君契和伯爵府嫡女賜婚。

這要是別的伯爵府,他們也沒有那麽氣,可偏偏這個伯爵府是前幾天上門提親的寧伯爵府。

這搞不好,寧伯爵府一躍就要升為侯府了。

“柔姐及笄了,三弟可以去試試,說不定人家伯爵府看得上柔姐呢?”阮泓涼涼開口,“四弟也是,你家茜姐雖然小了點,可也是十三了,可以嫁了。”

“大哥你!”

阮泓將茶盞放下來,冷冷開口:“虞姐是我和你們大嫂的心頭肉,我們要留幾年的,且母親也說了留幾年虞姐。

若是你們覺得伯爵府是個高枝,那就自己去攀,別帶上我家虞姐和初姐,我不稀罕。”

氣走了兄弟幾個,阮泓癱在椅子裏。

一群混賬東西,一點都看不明白。

當真以為這朝野上是皇上一人說了算嗎?

皇室上一輩排行十一的修王君離,那是個簡單人物嗎?

權傾朝野,兵權在握,是個良臣也是佞臣,皇上見他都是退讓三分,他可是如今天子的小皇叔,先帝最小的胞弟。

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君宥的那個位置能不能坐穩,不好說。

以前退敵的良臣,變成了如今殺人不眨眼的佞臣,狂妄囂張,在金鑾殿上數次駁了皇上的顏麵。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別人是躲都來不及,偏偏這些個眼瞎的玩意,一個個的要往上湊。

到時候連累了侯府可怎麽是好。

分家。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阮泓便開始動歪腦筋了。

如今,唯有明哲保身是上上之策,他可不願意用一家子的命去賭。

“父親。”

清朗的聲音響起,阮泓呼出一口氣,讓門口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