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就是不需要看著她被審判嗎？”
她的語氣中有一絲絲的調侃。
卻再聽不到諷刺感了。
她就像是在把手貼在冰麵上，等待著冰麵一點點的融化。
從掌心融化成冰涼的水，從手腕上慢慢地滴落下來。
“本來也沒有人能夠審判她。隻要這個世界還是你們這些非人之物握在手中的，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審判她。”
“哦？”赫千戀托著下巴：“我忽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了——難道、祁建義先生的意思，是想要告訴我，您也認同她的內心崩壞、也是個非人之物的想法嗎？嘛、其實倒是也沒什麽關係啦。聽說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自己原本是人類、之後通過各種手段把自己改造成非人之物的存在的哦。其實那麽從一開始就不把他們看作人類這樣的想法——也是完全可以的呢。”
“她就是我。”
他脫口而出。
這句話一直壓在心中，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
不過、現在卻脫口而出。
盡管他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讓宮竹怨恨自己——甚至會讓她懷疑起自己生存的意義，就像是現在的他自己一樣——
不過，隻有當她真正滋生出自己的意誌，才能夠真正地陪伴在他的身邊——不，是自己才有資格陪伴在她的身邊。
否則自己就隻是一個用鎖鏈鎖著一隻小寵物，把她拉扯到眼前揉著頭發、卻還聲稱這個人是這隻小寵物是主動跟隨著自己的人。
時間靜止了。
這並不是什麽修辭手法，而是時間真的靜止了。
宮竹的部分還沒有從他的身體被剝離開的時候，自己才能使用的百分百準確地直覺，現在真切感覺到時間靜止。
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在他說出這個真相的瞬間，她就會被吸收入自己的身體嗎？
顯然並非如此——
他的直覺也告訴了他，並不是了解了真相的刹那就會被吸收。
那麽——
“時間靜止了麽？”赫千戀抬起頭看著這靜止的空間。
“果然……”祁建義低聲喃喃。
“原來如此。”赫千戀露出了自己戴著手表的手腕，踏步走近祁建義，觀察著他。
“鑒於您還有女朋友，而且看起來對我也沒什麽興趣的樣子，我也不想熱臉貼了人家的冷皮膚。所以、我還是問一句，你是不是願意讓我吸血呢？”赫千戀微笑：“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強迫你的。”
“為什麽要吸血？這種行為難道有什麽特別的嗎？”
“沒什麽特別的哦。”赫千戀狡黠地道。
不過她狡黠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的女孩子露出狡黠的表情一樣可愛，反而是有一點奇特的僵硬。
可是還是能夠感覺到一點可愛感——或許是正好觸動到他最喜歡的某些點上了。
不過這種喜歡，是僅限於欣賞藝術品似的喜歡——
赫千戀的確很像是藝術品。
被陶瓷和黏土塑造出來的藝術品，鑲嵌著水晶石。
“是嗎？”
“嗯、如果有什麽目的才可以的話，就像是為了那個目的、而不像是答應我了。所以我需要的是純粹的吸血行為——”
祁建義沉默了片刻。
伸出了手臂——
“你可以嚐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