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許久。

從墨色的夜空中投下來的青白色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而軒轅白華則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加上對影、仿佛有三個人。

“你的答案是?”

“如果全世界全部都是聾子、瞎子,月亮應該就是不存在的了吧——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月亮存在。”

“可是、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月亮不存在,不是麽?”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投在水花中的碎沙,濺起了漣漪、卻僅僅隻有一小圈漣漪。

“既然無法證明究竟是存在、還是不在,既然答案不止有一個,那麽你為什麽不選擇相信更浪漫的一個呢?”

軒轅白華坐在處刑台上。

那裏有著血痕——

之前也有著斷了頭的屍體——現在那屍體卻已經看不見了、唯獨血液的味道在安靜的夜色下依然濃烈。

他坐在那半幹涸的血痕之下,雙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上。

“呐。”軒轅白華的嘴角溫柔地上揚:“我問你,小男孩啊——你認為前任團長是否在這裏呢?”

“他不在。”祁建義回答道。

“我想他是以某種狀態存在的。”隻能聽到聲音的她回答道。

“他死去了以後,就消失了嗎?”

“當然消失了。”

“我認為沒有消失,破損的隻不過是**而已,他的靈魂一定是以某種狀態得到了保留。”她淡淡地道。

“是啊、他一定以某種形式得到了保留。比如那具身體會分解成為小顆粒、進入到其他的生物的身體內,逐漸與原本的基因融為一體——你知道的吧、這個世界上經常會有人有繁殖欲,認為自己的一切是需要傳承的——然而最後得到隻是一代又一代的後代罷了。並且如果不是對於血統有著奇怪的執著,其實說不定到了哪一代就摻入了不純的血統了——盡管現在帝國已經沒有了這樣的習俗了,可是在過去人們對於這種形式更加執著的時候,聽說還會把每一代的名字記載上去。然而、在記載的過程中卻會主動放棄使用高級的DNA技術來驗證血統——這並非是什麽信任感、而是恐懼。一旦引入了這種技術的話,執著著的枝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會斷成兩截,這些人心底裏唯一的驕傲也就會化為泡影。”

“我懷疑您在暗示著什麽、可是我沒有證據——”

“沒錯,我的確是在暗示著什麽。”軒轅白華大方地承認道,用手撐著下顎:“我是在暗示你、即使我不是我父王的兒子,我在所有人的認知裏,也是夜之帝國的王子,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隻要他們相信我是,這個事實也就不會有所動搖——如果這個時候我自找麻煩、非要去驗證什麽血脈,很可能會給自己找來莫名的敵人。”

“不過,我不記得我們剛才談到了什麽事是和這個話題有關係的。”

“沒有麽?”白華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你這家夥還真是夠遲鈍的呢。”

“遲鈍?”

“不如問問你的女伴,問問她是不是知道的意思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