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手臂伸出了紗幔，從櫃子上取了一顆櫻桃放入口中。
毫無顧忌地咬開，櫻桃濺出來的汁水在紗幔上染上了一個個紅點。
“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就不想要解釋麽？”
“屬下沒有什麽可解釋的。”
“那也就是默認了那件事是你做的了麽？”
透過半透明的赤紅色，他伸出舌輕輕地舔舐著指尖。
“是。”
“你倒是老實。明明你就是欺騙我、我看穿了也不會追究的——”
“我知道——”柯露麗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激動的顫抖——
她不知道。
瞳從她的內心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的安心。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試探。
其實她也已經做好了對方背叛自己期待的準備——即使如此，她也能夠洗腦自己能夠繼續保持忠誠。
因為她已經找不到除此之外的生活方式，所以她必須有無論怎樣都必須扞衛生存方式的決心。
可是、正因為這一線的希望，使得她的欲望膨脹，又進一步試探——
“我說了實話，所以殿下就不會原諒我了麽？”
沉默良久——
或許也隻過了短短數秒的時間，但是她卻感覺過去了一萬年那麽久。
“當然——”在她的心沉下去的時候，軒轅天音說出了另外一半的話語：“當然不會的啊。她隻是用完即丟隨時可以替代的道具，可是你卻是我暫時不能取代的道具。稍微放在天平衡量一下，也知道到底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他平躺在床上、仰麵朝天，卻依然用手指撥弄著盤中的櫻桃。
其實這句話仔細想想，也並沒有多麽美好。
暫時不能取代的工具——不就意味著一旦找到能夠取代她的存在，她就變得沒有意義了麽？
瞳是這麽想的，柯露麗卻顯然不是。
她甚至激動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一直以來都是自我催眠、明知道對方是在欺騙自己的狀況下還是自欺欺人，讓自己相信著——
不敢觸碰、不敢試探正是因為害怕自己的夢醒來了，就沒辦法再好好活下去了。
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悲傷與糾結、就像是笑話一樣。
其實自己也沒有想象的那麽不重要。
果然……像是莫樂南是不可能理解她和殿下之間真正的羈絆的，同樣是道具，也還是有不同的價格的。
自己是限量品，她隻不過是區區的量產貨，根本不配和自己相提並論的。
瞳連接著她的大腦倒是開始犯了迷糊——本來就是按照莫樂南的要求在做事，為什麽卻總是擔心會因為莫樂南的事情被軒轅天音責罰——？
不正是軒轅天音命令她，莫樂南的要求，她必須要認真達成嗎？
“雖然如此——”
軒轅天音話鋒一轉，盤子中的櫻桃也被他捏爆出汁。
不過現在柯露麗已經不像剛踏進來的時候那麽慌張了。
“怎麽了、殿下？”
“你把莫樂南的臉毀了這件事也實在是有點太過格了，盡管我也知道她很多時候是自己欠收拾，可是那張臉是她在現世的立身之本，你讓她頂著那麽一張被毀容的臉怎麽繼續生存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