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來吧，就讓我自由地行使我自己說話的權利，來把你帶下地獄吧！”
她舔舐了一下嘴唇。
聲音就猶如淬滿了毒素蜜糖，灌入了莫樂南的耳朵中，竟然讓人感覺到那樣不祥。
冷。
冰冷在心間流過，仿佛大腦都要被凍住一般。
她咽下了一口口水，在對方剛發出一個音的時候就忍不住“啊”的一聲，旋即以祈求似的口吻道：“求求您、不要說——我……我……”
莫樂南把手指按在【掛斷】按鍵的時候，那聲音依然從手機的小喇叭中傳出來。
“你啊，你這家夥該不是想要關機？”那聲音如地獄中的幽靈一般在耳畔縈繞：“怎麽可能讓你關機啊。”
莫樂南的手指按了下去。
按下去的時候，不但沒能把手機掛斷、反而擴音器被她打開了。
“想要得到什麽、就一定要失去什麽哦。我為了得到虛無縹緲的愛，或許失去了自己的尊嚴、以及對於自己的關心，可是你呢？”她以嘲諷的口吻笑道：“你得到了名譽、金錢、我的支配權以及其他許多人所無法企及的東西——正因為如此，你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要多一些。包括、我們任何一個高階打電話給你，無論當時你到底在忙些什麽，都絕對不能掛斷——”
“命……命令權……？”
“啊呀啊呀，莫樂南大人是搞錯了什麽啊？”沈單城笑道：“您所獲得的，僅僅是柯露麗大人以及幾個有名有姓的大人的支配權而已，不是夜之帝國所有下屬的支配權——如果讓您擁有了那種東西的話，難道殿下是自己的王位坐久了有點膩煩了，想要讓您當女王了麽？據我所知，殿下可不是那麽瘋狂的家夥哦？所以，您隻要仔細想想看，就會發現殿下賦予您支配權的那幾位大人，除了能力是一流的之外，還有一項也是一流的哦——那就是屬於他們的忠誠度也是一流的。這樣，您或許能夠支配他們，卻永遠無法讓他們背叛殿下的哦——”
莫樂南盡管有一些小聰明、然而在大方向上算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聽到了沈單城的話才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他說的沒錯。
無論這些人表麵上看起來戒心有多麽的薄弱、任她辱罵任她使喚，可是她卻不能通過話術使得任何一個人背叛軒轅天音。
或許，她一味地刺激著他們，其實多少也是存著讓他們“清醒”的心思而為自己所用吧。雖然這樣做也存在著風險性——即他們真的背叛了軒轅天音，大概率選擇會第一個滅掉自己，不過讓他們內心動搖的可能性本就小，若真是自己讓他們動搖了，也就意味著生和死的概率是對半開——
那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然而這卻並非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而僅僅是憑借著自己的直覺而已。
事實上這樣的做法是有著致命的疏漏的——他們的聽從也僅僅基於軒轅天音，如果若是軒轅天音一句話，她的所有保障也確實會如柯露麗所說的一瞬間化為塵埃。
自己視為最大的盾牌，竟然同時也是最大的阻礙這件事，她竟然之前從未思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