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你記憶中的地方吧？”
沈單城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道——早已看慣了這幅情景，這樣的表情實在是會讓正常人發冷——
然而瞳的目光卻全部都放在了那些仿生人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沈單城的臉。
即使注意到了，大概也不會有什麽感覺吧。
仿佛是一直在漂泊著的靈魂、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不一樣的而倍受欺淩的醜鴨子，忽然發現了自己不是唯一一個長相奇怪的鴨子的事實——甚至自己根本不是鴨子。
不過，即使目光被死死地鎖在了那些鴨子的身上，她也依然清楚地回應道：“不是。我記憶中的地方，並不是我的同類——而應該是校長先生您的同類？”
“喔？”沈單城的聲音聽上去興趣盎然，輕笑：“想不到你的記憶竟然到了這個階段啊，看來是我的失策呢——想不到這裏竟然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本來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熟呢。”
“不、不是第一次見麵。”瞳以肯定的口吻說：“我之前見到過您的，不止一次。”
“不對、你絕對沒有見過我。你見過的隻是沈單城而已——”
“您不就是沈單城麽？而且您之前也說了，您是未來的沈單城。我隻是為了方便您區分開我和柯露麗主人格的區別，才故意以‘校長先生’稱呼的。”
“那是之前臉一樣的狀態下——現在你們的臉是不一樣的了、即使不區分也無妨。”沈單城靜靜道：“準確的說，我是第二任——不、第三任沈單城——”
“第三任——”
“你是第二任的欣欣，這個道理很好懂，不是麽？”
瞳思索片刻，點點頭。
“原來如此，那麽——也就是您現在的芯子、是我不認識的？”
“嗯、正是如此——”
“可是這裏不是能夠把肉體歸回到初始狀態麽……”說到這裏，瞳頓了一下，自己改口道：“啊、我懂了。隻有我這樣的機械體才會被歸回到初始數值吧？”
沈單城搖了搖頭。
“您應該知道，隻要不是【核心世界】、所有的世界都隻是在計算機裏的數據。而您的數據恰好就是【機械體】而已。如果上位者想要改變代碼，您的設定立刻就會改變。因此這裏的【數據回歸】指代的是所有數據體都會回歸，並不是單單說您的軀體——”
“那……”
瞳想著如果隻有自己改變，她反而能夠立刻接受——現在的狀況她反而變得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我在重新複活的時候，把初始數值的軀殼打扮成沈單城的樣子也就可以了。這樣即使站在這裏，在您眼裏看起來也沒有產生差別，其實是邪教級別的化妝術。”
沈單城低低一笑，挽起了袖子。
他的手腕上戴著個樣式相當奇特的手表——
同樣的手表她曾經在閔愛莉的身上看到過。
“很像麽？”
“欸？”
“你是不是覺得很像閔愛莉的手表？”
“啊——”瞳聳聳肩：“不是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差錯的話。”
“不錯、一模一樣——隻是某個時代的量產型手表。之後銷毀的不徹底，可能其中有一個留在了閔愛莉的手上吧。”